赵崇的问题一出口，顾雪晴就是一惊，连娇带嗔的看着他。
“胡说八道什么呢？”
赵崇被这一眼瞪得没了脾气，只好拥她在怀里，小心安慰着。
不过顾雪晴也没生气，就是觉得刚才说的有些太露骨了！
两人温存了一阵，顾雪晴才小声解释道，“其实我不喜欢龙山书院，并不全因为师叔。”
赵崇能听得出来她语气中的苍凉和无奈，似乎过去的日子并不是那么美好。
“当年如果没有龙山书院，我和我弟弟能不能活下来都不一定。”
“所以师叔说什么，这些年来我从来没有违背过他。直到他让我接近你……”
顾雪晴说到这儿伸出芊芊玉手，放在赵崇冰凉的面上。
“一开始就说的很清楚，这就是我这辈子的最后一件师门任务。但并不是想要加害于你，而是搞清楚你的真实身份。”
“可谁想到稀里糊涂的就被你这个家伙吃掉了，而且我怀疑，师叔应该已经知道你的身份。”
赵崇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但却把顾雪晴拥得更紧。
以前是什么样子他不知道，可以后，这是孩子他妈。
有这一点就够了。
……
夜深人静时，小九在六扇门，孤独的喝着闷酒，却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大得劲儿。
如果要是说在上京城中，哪一方势力的消息最灵通，没有人敢说自己能比得过六扇门。
在小九这么多年来的精心把持之下，即便是现在已经如日中天的锦衣卫，在消息打探方面都略有不如。
如果消息没错，今天晚上那个女人会来找他，他这一辈子第一次动心的女人。
情报上说的很清楚，林元熙在李天乐的府邸住了不少日子，后来又去了李天行府上。
这中间发生了什么，没有人比小九更清楚。
可越是知道，他便越是心痛。
这么多年来，他是真的不知道林元熙的身份吗？
夜里的风还有些微凉，入口的酒却滚烫不已。
月色之下，小九心中的那个女人，一步一步从外走来，没有人阻拦。
在小九对面坐下，林元熙什么话都没说，端起早就已经倒好的酒，往嘴里灌去。
“咳咳……”
喝到一半就咳嗽个不停，小九没有阻止，林元熙依旧是不顾一切，状若疯癫。
在李天行府上度过了屈辱的一夜，林元熙也算是脱胎换骨，彻底明白了，现在的自己什么都不是。
无论是李天乐的甜言蜜语，也或是李天行的威逼利诱，恐怕都想的是将来，能把林应熊的事情，当做一把利刃去撕开朝廷的某些缺口。
可是她明白这一切，已经晚了，尤其是对面那个看似朴素却对她情根深重的男人。
“九哥，你怪过我吗？”林元熙哽咽着问道。
小九抬了一下眼皮，又低头喝酒，喝过一碗，才轻声说道，“怪你？我有什么资格怪你？”
“只怪你放下所有的一切，也要为自己的父亲复仇？”
“还是说应该怪你不顾青红皂白，被仇恨蒙蔽的双眼，在一条没有回头路的前路上一直走下去？”
“你还愿意叫我一声九哥，那我就跟你去忠告，收手吧。你坚持的未必是真理，很有可能是一个别人挖好的陷阱。”
“呵……”林元熙悲戚的脸上冷笑一声，原本精致的面容，此时竟然有些狰狞起来。
“九哥，我知道六扇门一直都在你的掌控之中。弄起真实实力，你并不比任何一位王爷差，更不会惧怕赵崇的报复！”
小九幽幽一叹，林应熊的死是罪有应得，可眼前这个他曾深爱的女人，一直都把这一切推到赵崇身上。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父亲所犯下的那些罪孽，给朝廷带来多大麻烦？
未必！
“如果你愿意为我报仇，我的所有一切都是你的。”林元熙说着，伸手就去解脖颈下的衣扣。
“你干什么？”小九猛然起身，大步流星，朝着屋里走去，可心中早已被这个女人伤得千疮百孔。
她把自己当什么了？青楼里的人？还是说跟李天行李天乐一样的混账玩意？
皇家自古无情，可能元熙非但不明白这个道理，还一直坚持自己所谓的真理，把所有的屎盆子都扣在了赵崇身上。
为什么？
这其中绝对少不了李天乐和李天行的暗中挑拨，故意引导着林元熙，以及像她这样的人，去追寻一些似是而非的证据。
这一切在小九眼中看的是清清楚楚，但林元熙不行。
一直以来，她都被保护的太好了。
在床榻边上坐下，林元熙也从外头跟了进来。
或许是刚才那碗酒喝的有点急，红扑扑的脸蛋上，也显出几分娇媚的笑容。
“九哥，你是不是嫌我脏？”林元熙一步一步朝着小九走去，状若疯癫，却也楚楚可怜。
小九把头扭过一旁，他曾经设想过无数次这样的画面，但绝对不是在这种情况下。
“我从来没有这种想法，为了自己的父亲，你可以舍得下一切，从这一点上来说，我很佩服你。”
其实林应熊死了以后，林元熙本来可以过得很好，但他一直追求所谓的真相！
说句难听一些的，至少小九知道，赵崇根本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但是他如今所在的那个位置，下边就有无数前赴后继愿意为他去死的人，区区一个林元熙，怎么可能掀得起风浪？
“那我要你……”林元熙直接坐在小九的大腿上，凑在他耳边小声吹着热气，“我已是残花败柳之身，九哥，你要是不想要我，明日我便去了那教坊司……”
“你……”
小九瞪大了眼眸，不敢相信这是从曾经的天之骄女嘴里说出来的。
可瞧着林元熙的眼眶，已经红了大半，分明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他只好轻轻握住林元熙的柔夷。
“听我的，以后哪儿都别去了，好吗？”
“好……”
……
翌日清晨，刘姿婵醒来破天荒的没见赵崇，问了冷无霜才知道，他去了顾雪晴那里，昨夜一直没回来。
这都什么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