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地上躺着许多疼得龇牙咧嘴翻滚的人,连武力较强的安迪也淤青黑紫一片。
塞西亚看看他们,又看看好端端站在那里,却被契利勒斯三人包围关切询问的温嗣音。
他在疑惑,这个场面下,到底谁才是那个原本的受害者?
温嗣音一个人主动挑衅安迪,导致他带了很多人,然后一打十几人?还是安迪带人找温嗣音麻烦,结果全被温嗣音揍趴下了。
嗯……后面的猜测好像可能性更大一点。
“塞西亚!救救我,温嗣音疯了啊。他疯狂打我,我都快咽过气去了!”
见到塞西亚安迪眼睛一亮,仿佛看到了救星。
他强忍着身体上的疼痛,抓住塞西亚的院服衣摆。
见到有人撑腰,安迪讲话又逐渐不气起来。
但塞西亚没他想象中好说话了。
塞西亚看着那个抓住自己衣摆的狼狈男人,眉头紧锁:“安迪,所以真的跟我猜测的一样。你带了这么多人,找温嗣音的麻烦?”
“……”安迪的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见契利勒斯烧着火的生气目光,塞西亚也感到无语:“安迪!我不是说过不要找温嗣音的麻烦了!上次我已经因为你讲他坏话了。”
“温嗣音不是传闻中那样的人,你怎么还擅自找他的麻烦。”
安迪第一次见塞西亚这样发脾气,他开口:“我就是气不过,什么跟传闻不一样。他就是心比天高,目中无人罢了。”
“你这么看不惯温嗣音,只是因为上次新生典礼上他让你丢脸了吧?”身旁两人跑的比谁都快,等契利斐纳到时,温嗣音身边又没了位置。
他第一次这么怀疑自己常年在外游历的健壮外形,比不过利维这位全能王子就算了,连契利勒斯这个天天待在王宫的家伙自己都跑不过。
不想看契利勒斯与利维对温嗣音的关心态度,契利斐纳只能将不爽发泄在安迪身上。
安迪是怕契利斐纳的,他心太狠,好像对谁都没有留一点善心。
这会被问话,他只能老老实实地回答:“……对。”
契利斐纳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薄唇微张:“呵,没有能力又爱面子的蠢货。”
契利斐纳的嘴巴一如既往的毒。
温嗣音满意点头,这个人只要不对自己做些恶心的事情,放在其他讨厌的人身上还是挺好的。
每次看他们吃瘪,温嗣音心情就很不错。
确认完温嗣音的身上确实没有伤口,契利勒斯才从他身边离开,来到塞西亚的面前:“塞西亚,他是你的人,不用我多说什么吧?”
契利勒斯的言外之意塞西亚当然知道,不过就是表面安迪的举动已经惹得他们不满了。
要是自己再插手,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光是单单一个奥瑞帝国继承人的打压,他就难以承受。塞西亚点点头,表示明白:“我知道了,我不会再帮他了。”
他又转头问看着这边的温嗣音:“温嗣音,他安迪他们可以走了吗?到底是萨拉达曼学院的学生,伤势还是能处理一下的吧?”
“我不是魔鬼,随便。”反正温嗣音是无所谓,揍完他们自己心情就好多了。
难怪总有人说如果有压力,就发泄一下情绪。
他们不疯我发疯,世界立马变美好。
你就是魔鬼!听到温嗣音的回答,第一个不服气的就是安迪。
但是没有办法,他在塞西亚的眼神示意下,只能先离开。
离开前,安迪小声问塞西亚,这个朋友他还是不想放弃的:“塞西亚,我真的只是担心你。我们,还是朋友吧?”
塞西亚握紧拳头,还是回他:“是,但之后你们做什么我不会帮你们了。”
安迪疯狂点头:“没事没事!我们还是朋友就行,我不会再做这样的事情了。”
他的话塞西亚也分辨不出真假,只能嗯了一声,然后看他们互相搀扶着离开。
周边终于安静下来,月亮挂在上空,告知没有注意时间的人现在已经夜晚。
温嗣音也不想管他们了,扭过头转身就走。
这一次先注意到他的人,是一直纠结要不要认真道歉的塞西亚。
见温嗣音的身影都要被黑暗笼罩,塞西亚大声喊他:“温嗣音!你去哪?”
这不是废话吗?这条小路,自己还能去哪?
“我缺点东西。”温嗣音头也不回地应他。
“你缺什么东西?为了道歉,我可以都帮你买下来。”塞西亚自认为自己的道歉已经很好了。
温嗣音顿住脚步,转头斜了他一眼:“我缺饭!缺饭听到没有?”
“你们一个个吃好喝好来的,老子从中午一直被拖到现在,一粒米都没有吃!还一个劲瞎叭叭,等我饿死了你就第一个给我收尸。”
“……”
不止塞西亚,所有人都被温嗣音突如其来的暴躁情绪震撼到。
等温嗣音的身影彻底消失,他们才想起来跟上温嗣音。
塞西亚不解:“温嗣音都说不想要你们跟着了,次次拒绝,你们怎么还一直跟着。”
契利勒斯心安理得:“我是他保镖。”
谁请的?到底谁请你的?
契利斐纳似笑非笑:“他是我主人。”
又混进去了奇怪的东西。
利维语出惊人:“我是他老公。”
“?”
“!”
契利勒斯礼貌地对塞西亚笑笑,笑意不见底:“别听他乱说,刚刚利维王子的脑袋不小心被石头砸到,语言系统有损伤。”
塞西亚惊呆了,就这样看他们把利维带走。
他们关系什么时候看起来这么好了?
但没一会,塞西亚就看到三人在远处打了起来。
他立刻收回刚刚的想法,他们看起来还是水火不容的状态。
——
“温嗣音,我之前跟你说过什么?我让你进皇室学院是为了拉拢人心,帮厄尔斯特更进一步。”
“你没有做到就算了,反而把那些国家的王子揍进了医疗室。要不是他们国王传信给我,你也不打算跟我说是吗?”
昏暗无光的狭小地牢内,里尔德神情阴暗。
他手里握着皮质长鞭,一下一下朝被锁链捆住手腕的温嗣音身上抽去。
一道道凌厉的鞭声,伴随着温嗣音隐忍的闷哼声。
等里尔德手里的动作停下,温嗣音才吐出嘴里的血。
“呸。”温嗣音抬起头,脸上一片凌乱。细密紧黏的发丝像是一张蜘蛛网,织在他的脸上密不透光。
“里尔德,你这说的是什么鬼话?”温嗣音轻笑:“他们先挑衅的我,我正当防卫而已。他们能力低下,这也来怪我,真是好不公平。”
里尔德一边满意温嗣音一敌十几的武力,一边又对他没能拉拢那些王子反而惹他们生气而罚他。
既要又要,也是很符合里尔德这个人一如既往的性格。
里尔德沉默无言,他将手里的长鞭卷起,在温嗣音的伤口上重重碾动:“温嗣音,你嘴巴倒是挺硬的。”
“唔……”白得晃人的纤细脖颈暴露在外,被里尔德毫不收力地掐住。
他凑在温嗣音的耳边,低声威胁道:“听不听我的话?温嗣音,我问你听不听我的话!”
空气渐渐稀薄,温嗣音无声看向他,第一次这样想死。
但是里尔德都没有死,自己怎么能先死呢?他还要亲眼看见里尔德被折磨到奄奄一息,再一刀一刀把他片成薄片。
要不然自己也养一窝毒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