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陆瑾一精神奕奕,毫无睡意。毕竟她在飞机上已睡足了觉,此刻的她就像充满活力的小精灵。
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沈以谦,他在飞机上基本没怎么休息,这会被熬得困倦不堪。
为了哄陆瑾一,他接连喝了三杯黑咖啡,强打精神给陆瑾一读绘本。
然而,疲惫终究还是占了上风,不知何时,绘本从他手中悄然滑落。
后来,陆瑾一也被这漫长的夜熬得睡了过去,最终被育儿嫂轻轻抱回了床上。
清晨,沈以谦起床去上班,陆瑾一还在睡梦中。
他吩咐育儿嫂等陆瑾一醒来就将送她回去。
沈以谦刚来到办公室,赵景便走了进来。赵景站在办公桌前,恭敬地说道:“沈局在冀城,约您中午吃饭,打您电话没有打通。”
沈以谦抬手拿起桌上的文件,淡淡开口道:“知道了。”
赵景说完便快速走了出去。
这时,他手中的电话振动了起来。赵景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并没有准备接听。
可电话刚停下,很快又振动了起来。赵景迫于无奈,点了接听,开口道:“纪小姐,不好意思,刚才在忙。”
“你们沈行在吗?”纪棠之开门见山问道。
赵景之前借口沈以谦在度假,现在沈以谦人就在京行,他索性实话实说了:“沈行今天刚回来。”
“好。”纪棠之有给沈以谦打过电话,但是全部被他挂掉了。
她的贷款申请还被退了回来,理由是材料不足。
她心中满是无奈与愤懑,暗自想道:我要是材料齐全还找他干嘛?这分明就是在故意刁难我。
一个小时后,赵景轻轻敲响了沈以谦办公室的门,声音沉稳地开口道:“沈行,纪小姐过来了。”
沈以谦听到这个消息,眉头微微拧了一下,脸颊上瞬间透出一股不耐烦的神色。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说道:“带她去会室。”
赵景恭敬地应道:“好。”
过了十几分钟,沈以谦才不紧不慢地走出办公室。他身姿挺拔,神色冷峻,仿佛带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场。来到会室,只见穿着一身白色职业装的纪棠之静静地坐在那里,她的面前放着一杯还冒着热气的咖啡。在看到沈以谦的那一刻,纪棠之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微微扬起下巴,开口道:“现在见沈行一面都这么难嘛?”
沈以谦面无表情地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时间,压根没有坐下来的打算。他的声音冷漠而疏离:“最近忙,如果是为了贷款的事就不必说了。”
他的心里很清楚,纪棠之这么着急找他,无非就是因为贷款没有审核通过。除了这件事,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能让她如此急切地想见自己。
“沈以谦,你变了。你答应过我父亲你会好好照顾我们的,这才过去几年,我但凡有点办法都不会来找你,这就是你一句话的事情。”纪棠之的声音微微颤抖,她的内心充满了焦急与无奈。她曾经跑过其他的银行,可结果都是被无情地打了回来。如果银行这边再不放款,她手里的项目就要砸在手中了,那将是惨重的损失。
“是我变了吗?怎么不说你贪婪了呢?确实答应过你父亲照顾你们,这么多年帮你的还少吗?情早就还完了。银行不是慈善家,放出去的钱收不回来,谁来承担,我吗?”沈以谦的声音冷若冰霜,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决绝。有些事情他以为之前已经说的够清楚了,可现在看来,只是他一厢情愿地以为而已。
“想要贷款你把材料准备齐全,这是正常流程,其他的我帮不了你。”沈以谦说完,毫不犹豫地抬步推开门,走出了会室。
而坐在会室内的纪棠之怔怔地看着那扇紧闭的门,心中的愤怒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她的双手紧紧握拳,指甲几乎嵌进掌心,带来丝丝刺痛,却远不及心中的疼痛。
她怎么也没想到,曾经信誓旦旦答应父亲会照顾他们的沈以谦,如今竟变得如此绝情。这么多年的帮扶,在他眼中仿佛只是一笔可以轻易勾销的交易。她一直以为他们之间除了那份承诺,多少还有些情分,可现在看来,是她太过天真。
她的眼神中燃烧着怒火,脸色因愤怒而涨得通红。“沈以谦,你怎能如此狠心?你以为我愿意来求你吗?若不是走投无路,我怎会低三下四地站在你面前。”
她在心中愤怒地怒吼着,可现实却让她只能无力地坐在那里。
她咬着嘴唇,努力克制着自己冲出去与沈以谦理论的冲动。她知道,现在无论说什么都无济于事,沈以谦已经下定决心不再帮她。可她不甘心,手中的项目是她的心血,眼看就要毁于一旦,而这个曾经的依靠却冷漠地将她拒之门外。
纪棠之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她告诉自己,不能就这样放弃,一定还有别的办法。她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她暗暗下定决心,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要保住自己的项目。她不会轻易被困难打倒,更不会任由命运摆布。
沈以谦走出京行后,缓缓坐进车里。
此时,他收到了育儿嫂发来的瑾一画画的爸爸照片,看着那画面,他有些哭笑不得。画中的自己头发只有参差不齐的三根,嘴巴还是歪的,画面简直是一言难尽……不过有一点值得表扬的是,瑾一还知道给爸爸画眼镜。
沈以谦的内心不禁惋惜起来,暗暗想到,瑾一是一点都没有遗传到妈妈的绘画天赋啊。
可随即一想,他又释然了,只要女儿喜欢快乐就行,他并不求她在某一方面能有多大的出息。
十一点半的时候,沈以谦赶到了沈父订的饭店。
凑巧的是,沈父也刚好到达。沈父看到他的第一句话便是:“追人都追去国外了?你不是这么冲动、沉不住气的人?”
沈父穿着半袖的衬衫,脸颊透着一股严肃,那模样俨然一副老干部的做派。
沈以谦拿起茶壶,给沈父和自己斟了一杯茶,然后缓缓开口道:“那是之前没有遇到能让我冲动的人。”
“孩子是沈家的骨肉,准备什么时候让她回沈家,你是怎么打算的?”沈父端起面前的茶,轻轻抿了一口,语气严肃地说道。
对于这个孩子的存在,还是沈夫人告诉他的。至于沈以谦跑去国外追人,沈父则是在沈以谦动用关系办理签证时知道的。
“孩子和老婆缺一不可,孩子是晚晚一个人的。”沈以谦修长的手指轻抚着青花瓷的杯壁,语气里透着不容置喙。
在他看来,让不让陆瑾一回沈家他们说的都不算。而且他也不会强求,只要他是孩子的父亲就行了。
沈父听闻,脸颊透着几分不悦,听这意思孩子还不给回沈家了。
“你说的?还是她的意思?孩子流着沈家的血,后面必须要回沈家。”
“有区别嘛,我尊重晚晚。而且孩子是人家独自生下来抚养长大的,没有花过沈家一分钱。”沈以谦的态度坚决,对于让陆瑾一回沈家这件事,沈家任何一个人都没有资格提。
“那是她自己不说。”沈父的心被气的突突的。
沈以谦看着沈父铁青的脸色,语气缓和了几分,他深知父亲很忙,能抽出时间跟他吃饭,那都是硬挤出来的。
“说了,还有孩子的存在嘛?……爸,你的工作就够你操心的了。孩子目前跟着她生活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