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办公室的沈以谦,内心久久无法平静。他的心情恰似汹涌澎湃的海浪,不断地猛烈冲击着他的内心深处。
赵景的办事效率极高,迅速将查到的所有资料整整齐齐地放在沈以谦的面前。
沈以谦静静地坐在办公室前,阳光透过窗户轻柔地洒在他的身上,然而,这温暖的阳光却无法驱散他内心的冰冷。
他的手中紧紧握着那些记载着关于陆洛晚和女儿陆瑾一的纸张,仿佛那是他生命中无法承受的沉重负担。
沈以谦的心宛如被沉重的枷锁牢牢禁锢,悔恨如影随形,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
他回想起过往对陆洛晚的种种,那每一个被他忽略的瞬间,犹如尖锐的细针,刺痛着他的神经;每一句伤人的话语,仿佛锋利的刀刃,狠狠地扎在他的心上;每一个错误的决定,都似沉重的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恨自己的盲目与自负,恨自己为何曾经如此的固执己见。
此刻,他的内心被无尽的懊悔填满,仿佛置身于黑暗的深渊,找不到一丝救赎的曙光。
沈以谦的手指微微颤抖着,他的眼眶渐渐湿润。他多么希望时光能够倒流,让他回到过去,重新书写那些被他亲手毁掉的美好。
可现实却残酷地告诉他,一切都已无法挽回,这种悔恨将如影随形地伴随着他,对于洛晚的伤害仿佛成为他一生都无法抹去的伤痛。
他的手在发颤,他不得不用力捏紧手中的纸张,看着那张复刻他的小人儿,心更是抽痛不已。不知不觉中,眼中的泪无声地滑落了下来,啪的一下打落在纸张上,晕染开来。
在这寂静的办公室内,他的心痛、自责、懊悔和悔恨交织在一起,如同一团无法驱散的阴霾,笼罩着他的整个世界。
赵景这边直到下班也没有敢离开。其实,在他查看到那一大沓的资料时,也感到非常的震惊。
同时,他也能理解陆小姐现在冰冷的态度。独自一个人生下孩子,并且还一直偷偷地养着,甚至从沈行来到冀城后,她们的生活应该更加小心翼翼。
到八点钟时,沈以谦才从办公室内缓缓走了出来,对着赵景严肃地说一句:“回去,管好自己的嘴。”
“知道。”赵景瞬间明白了他的话,让他不要多嘴跟沈局和沈夫人说,他们要是知道了,免不了要跟陆小姐争夺抚养权。
沈以谦开车来到了陆洛晚的小区楼下,静静地坐了很久很久。心中思绪万千。最终,他发送了一条信息:能让我见一下瑾一吗?
从晚上吃饭就魂不守舍的陆洛晚,甚至在陆瑾一跟她说话时,都要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细心的陆母第一时间发现了陆洛晚的异样,将陆洛晚喊进房间询问道:“晚晚,从你回来就跟失了魂一样,发生什么事了?”
原本神情一直紧绷的陆洛晚,在陆母问出的一瞬间,眼眶不禁湿润了。她缓缓开口道:“妈,今天在银行发生了小插曲,他知道瑾一的存在了,我怕他跟我抢。”
此时的她有些后悔为何要犯那恻隐之心。以她目前的能力,如何去跟沈家争夺抚养权呢?
“不怕,只要有我一口气在,他们就抢不走瑾一。但凡姓沈的有点良心,都没脸来跟你争瑾一。从怀孕、生产,到现在的三岁多,都是你在照顾抚养。”陆母轻拍着洛晚,内心更是心疼她的晚晚。时常想,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让晚晚承受如此多的痛苦。
陆洛晚听到陆母的话,滚烫的泪水流了下来。是啊,刚怀孕那会、生完瑾一那会,那么难,她不都挺过来了嘛。
他们要是来抢的话,就跟他们抗争到底。随即,她又想到沈父的地位,这种家丑应该也不会闹到法庭上。
不知过了多久,慢慢地调整好情绪,陆洛晚开口道:“妈,我没事了。”
“他既然知道瑾一的存在,后面肯定会要求见瑾一的。目前可以不给见,假如哪天碰上了,你要有心理准备怎么跟瑾一说。”陆母想着,其实瑾一也很渴望爸爸,因为她时常问起,每回都是搪塞过去的。沈以谦既然知道了孩子的存在,不可能不见的。
“到时再说吧。”
八点半的时候,陆洛晚拿了绘本坐在床上给瑾一读绘本。瑾一聚精会神地听着,偶尔提出几个疑问。
没多久,便阖上眼眸睡了过去。陆洛晚将绘本放了起来,拿过手机,看着上面的信息,回复了一句:不行,她是一个人的,你往后会有属于你的孩子,而我只有她。
沈以谦收到这条信息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他发送了一条语音:放心,不会跟你抢瑾一,瑾一永远是你的,谁也抢不走……同样,瑾一也是我的孩子。
晚安!
虽然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女儿的模样,那小小的身影,那纯真的笑容,也很渴望能立刻将女儿拥入怀中,弥补这些年来的缺失。
但他深知,陆洛晚经历了这么多,她最深的心底,定然埋着怨与恨,不是一时半会可以释怀的。
他想好了,不逼她,尊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