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视线扫过尹云烟四人，“汝等四位，是不是也该给我一个交代？”
尹云烟、段水流下意识避开了楚玄的视线，很是畏惧。
感受到他的视线，鹰阳和姚专对视一眼，连忙不约而同道，“天印道友，我二人无意与你为敌，实在是言横空逼迫，这才不得不来此。”
姚专更是道，“此事结束之后，回去便给天印道友备一份厚礼亲自奉上，聊表歉意。”
闻言，言横空嘴里苦涩。
这就是杀鸡儆猴不成功的代价。
强盛时得来的，都将在衰弱时尽数失去。
这一点他早就心知肚明。
此战之后，他在云海泽积攒多年的威望一朝尽失。
云内三大仙王之首的名号，已然如同过眼云烟。
此时此刻，他感受着四面八方的眼神，甚至都感觉老脸火辣辣的。
好似凭空被人抽了几个大嘴巴子。
环顾四周，他忽然有些释然。
甚至还感觉肩上的担子骤然间消失了。
这么多年他苦心经营，拼命积攒，不就是想要成为云海泽之主，不就是想获得焚天仙朝的册封。
现在一切都没了。
他反倒感觉无比轻松。
想到这里，他陡然间好似想通了一样，沉声开口，“天印道友，我为董利的冲撞，也为自己方才的喊打喊杀，一同向你赔罪。”
“九牧山，我不要了，归你了。”
“不日，我将率领门下弟子离开云海泽，远走无光海。”
“这份薄礼，还望天印道友收下。”
说完，他竟是弯下了腰，朝楚玄拱手躬身。
全场修士闻言都瞪圆了眼珠子。
一众真仙尤其如此。
言横空，你是疯了不成？
九牧山是你多少年打拼下来的基业，说不要就不要了？
楚玄看着这位不怒自威的老者，也有些惊讶。
言横空一向是暴躁易怒的性格，很容易冲动。
他本以为此人会假意认输，伺机靠近，暴起杀人。
又或是暂且离去，以图东山再起。
没想到竟会直接将经营多年的道场拱手相让。
脸上眼底都看不到半点虚假。
言横空珍而重之地从怀中取出一面阵盘，隔空递了过来。
“这是我九牧山大阵的阵盘，这便交给你了。”
看到师尊连这东西都拿了出来，他麾下的弟子们急得面红耳赤。
言横空转过身去，大笑一声，“弟子们，谁愿与我一同远走无光海？”
“事先说好，这一路是千辛万苦，到了那里也更加凶险，不知能活几人。”
“我一介真仙，也不一定能保得住你们。”
“若是想去，便跟上我。”
“若是不想去，也不勉强，就留在这云海泽也挺好。”
说完，他谁也没看，笔直朝前飞去。
九牧山的修士你看我我看你，一个个都面面相觑。
早就听说无光海是个远古异种横行的险地凶地。
你要我们跟你去无光海？
那不是找死吗？
还是留在云海泽吧。
言横空麾下八名天仙弟子，除却“离奇暴毙”待在九牧山密室之中的大弟子林长空，以及死于楚玄之手的三弟子董利，余下还有五人。
这五人只有一人思索许久，决定跟了上去。
其余四人都站在原地，低着脑袋，一动不动。
言横空看了一眼，这愿意跟着远走无光海的竟是最小的弟子，才晋升天仙不久。
而那几个多年培养的弟子，却都好似脚下长了根一动不动。
他先是一愣，继而大笑起来，“好好好，能有一人与我同去，也算是不枉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