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晚定在原地,有些尴尬。

    她知道,陆沉霄对自己毫无感情。

    却没想到,在外面,他这么不给自己脸。

    也是,自己算什么呢?

    不过是沈家替嫁硬塞进总督府的。

    可眼前这男人,未免太凉薄了些。

    头疼生病时就肆意的使唤她,还一脸的理所当然。

    发疯的时候还给他治疗,让他不再自残。

    现在自己有事想让他帮忙,却碰了个硬钉子。

    果然,长得好看的男人都渣,忘恩负义。

    沈听晚抿紧了唇,就看到柳如梦噙着笑看了过来。

    明晃晃的眼神里,闪过一丝不屑和讥讽。

    沈听晚懒得再看她们郎情妾意,转身走了。

    这种晦气的地方,她以后,再也不来了!

    她刚走,柳如梦就看向陆沉霄,“少帅,你真的不打算陪她回乡下?”

    陆沉霄脸色一沉,“怎么,你在教我做事?”

    “我怎么敢?少帅又在取笑我。”

    柳如梦甜笑着,将剥好的橘子送到陆沉霄嘴边,“尝尝,刚到的淮橘,可甜了。”

    陆沉霄却烦躁地站起身,“困了,你们玩吧。”

    说完,迈开长腿走进里间的卧室,砰地带上门。

    剩下的两人讨了个没趣,匆忙起身告辞。

    柳如梦将他们送走,来到阳台上向下眺望,看到沈听晚正弯腰上了马车。

    这女人,多少还是影响了少帅的情绪。

    很碍眼呢。

    楼下。

    沈听晚在车里坐好,吩咐周盛,“少帅说了,明天让你送我回乡下。”

    她并不在意陆沉霄的拒绝。

    本想带着他回去,给祖父看一眼,也算了了祖父的心愿。

    如今被拒绝,那就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好了。

    “是,少夫人。”

    周盛恭敬应下,扬鞭赶着马车回到了总督府。

    这个晚上,陆沉霄依旧没有回来。

    沈听晚根本没当一回事,恨不得立即飞回到乡下的祖父身边。

    次日一大早,她就拎着小包袱去找周盛,“走吧。”

    “好嘞少夫人,你坐稳了。”

    马车缓缓前行,朝距离北城二十里的乡下驶去。

    越往前走,路越颠簸,渐渐从官道转上羊肠小道。

    四周的野花野草葱葱郁郁,空气清新怡人。

    就连路上的牛粪,都是新鲜的。

    那股熟悉的熏臭味迎风袭来。

    沈听晚知道,离她住了十年的沈家村,近了。

    沈家村不大,稍微有那么一点穷。

    当年她的祖父硬是靠着精湛的医术,从这个破旧的小村子闯到北城,安家落户。

    可惜老了,却被儿子嫌碍事给赶回了老家。

    在这里住的那十年,对沈听晚来说,是最安逸的十年。

    她有点像那个倔强的老头了。

    马车继续往前,远远的,她就看到了山坡上有一道稍显佝偻的背影。

    “到了,停车。”

    “周管家,你先回去吧,傍晚来接我就好。”

    告别周盛后,沈听晚提着小包袱,快步走上山坡。

    果然,那个正在田里除草的老头,正是她的祖父沈忠堂。

    他脚下那片地,还是年前沈听晚翻出来的。

    “祖父!”

    沈听晚孩子心顿起,绕到沈忠堂身后,粗着嗓子吓他。

    沈忠堂锄地的手顿了下,却没有回头。

    “祖父,是我啦,听晚。”

    沈忠棠这才丢掉手里的锄头,惊喜回头,“丫头,你回来了?我刚才还以为,又是幻听。”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沈听晚的鼻头有点酸。

    这老头,比她走的时候更瘦了。

    估计在这山坡上除草是假,盼着她回来是真,不然也不会幻听。

    “祖父,咱们回家,对了,常伯呢?”

    沈听晚顺口问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