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陆沉霄走进来,瓶儿刚想行礼。

    他却摆摆手,“手脚麻利点,别耽误了我带少夫人去请安。”

    “是。”

    瓶儿立即忙碌起来。

    沈听晚却有些意外。

    这个大魔头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还要带着他去请安?

    怎么,今天的太阳是从西边出来了?

    她恍神间,瓶儿已经麻利地为她盘好了发髻。

    “少夫人,好了。”

    陆沉霄却走过来,摘下瓶儿插在发髻上的步摇金钗,换上了一根水润通透的玉簪。

    清透的碧绿色,简单大气。

    将沈听晚本就皙白的肤色,映衬的越发细腻。

    就像是,覆盖在盈盈初雪下的,初绽梨花,无声倾诉着不识人间烟火的纯净。

    那巴掌大的小脸上,如鹿儿般的眼眸晶亮如星,正含笑微弯着。

    红润的樱唇噙着笑,左侧的梨涡似乎灌了烈酒,令人一看就醉。

    她就那样婷婷袅袅地站起,宛如春日艳阳下,最温柔的风。

    陆沉霄的语气都被吹拂的温柔了几分。

    大手一把抓住沈听晚柔嫩的细腕,“走吧,别去迟了。”

    他仗着身形高大,步子迈得飞快。

    沈听晚其实并不矮小,可跟陆沉霄比起来,瞬间就低了一头。

    她几乎是被拽着,跟着他一路走出了东厢房。

    瓶儿羡慕地看向离去的两人,“哇,手牵手呢,少帅和少夫人的感情可真好。”

    外面已经晨曦初升。

    洒下一片碎金。

    沈听晚亦步亦趋地紧跟着陆沉霄,累得有些微喘,“少帅,其实咱们可以走慢点的。”

    绵软的音色,甜腻里带着一抹毫不做作的勾魂娇嗔。

    好听的让陆沉霄软了耳朵。

    他并没有甩开沈听晚的手,而是勾了勾唇,轻嗤了声,“才走了几步,就喘成这样,真是废物。”

    沈听晚盯着陆沉霄那逆天的大长腿,气鼓鼓道,“少帅,你先看下自己好吗?你那两条腿,比我的命还长!”

    “慢点,我实在走不动了,就这么喘着走过去,娘肯定会觉得我不够恭敬。”

    说完,她就挣开了陆沉霄的大手,耍赖般坐在了水榭长廊里的凳子上。

    春末的紫藤花开得正好。

    串串花絮随风飘荡,散发出阵阵清香。

    两人一站一坐,构成了这总督府里最养眼的画。

    有几个丫鬟远远路过,啧啧惊叹,满眼羞涩的低语着跑开了。

    陆沉霄不满地盯向沈听晚,“歇够了没?想坐到什么时候?”

    “我很忙,没空陪你在这里看风景。”

    沈听晚嘴角微抽。

    这莫名其妙的指控。

    是她拉着他一起去请安的?

    可想了想自己的处境,她认命的站起来,“那就麻烦少帅走得时候慢一点,我会尽力跟上。”

    “废物。”

    陆沉霄不满冷哼了声,拂袖而去。

    不过这次,他的速度明显慢了不少。

    两人一前一后,很快来到汪海梅的住处。

    “小七,你难得有空早上来我这儿。”

    “来来来,品品我这刚收的雀芽新茶。”

    丫鬟立即过来奉茶。

    陆沉霄接过轻抿了口,“入口柔香,宛若甘霖琼浆,好茶。”

    说着,他把茶盏放下,“娘,听晚刚来府里不久,有很多事都不懂,要是哪里做得不好,还请娘体谅一下。”

    汪海梅正在擦茶的手腕一顿。

    刚才还笑容满面的脸瞬间阴沉下来,然后不满地瞥了沈听晚一眼。

    这才冷声说道,“怎么,她挨打的事给你告状了?”

    “教导儿媳是我的份内之责,听你的意思,倒像是娘不该罚她?”

    “小七,这娶了媳妇,就嫌娘多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