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鹤年仰头看向妈妈的卧室,他不敢和父亲起龃龉。
一旦惊醒了母亲,他担心她心脏受不了。
萧鹤年忍着,把父亲送回家。目送父亲上楼,萧鹤年的目光落在虞小象的房门上,脸色阴沉。
虞小象来这儿不到一个星期,就把自己父母哄得团团转。
现在自己不娶他,简直是犯了天条。
用父亲的话来说,就是始乱终弃。
不行……
一定要想个法子,让她赶紧滚蛋。不过这件事很棘手,要让妈妈心甘情愿,不受刺激。
太难了。
带着满肚子的邪火,萧鹤年走出家门,不知觉间,他的身影没入山坡上的小树林。
月光透过树梢,斑驳的洒在林间土地上。偶尔惊起飞鸟,从林子里窜出去,发出擅动翅膀的声音。
“萧大哥。”
林子里,传出女声。
萧鹤年虽说在部队大院里长大,但他很早就出去住校,后来又上了军医大学,和大院里的人交集甚少。
一时间,他听不出来是谁的声音。
“萧大哥,是我。”
正在猜测,魏玲左手压着右肩上的辫子,小跑到萧鹤年的身边。
萧鹤年神情疏离,
“你还没睡?”
他有些无奈,原本是进来躲清静的,没想到被人搅和。
魏玲垂下眼眸,指尖在发梢上轻轻的绕,“我睡不着,在阳台上发呆,正好看见你在林子里散步。”
萧鹤年嘴角一抽。
自己真是闲得慌,早知道如此,还不如回家躺着呢。
本来就心烦,如今,还要更费神。
“哦。我就走一圈马上回去。”
萧鹤年转身就走。
“萧大哥!”
魏玲咬着下唇,扬手挡住萧鹤年的路。
她高高的胸脯,起伏不定。
“你真的要和那个女人结婚?”
萧鹤年没多想,
“不是,你听谁说的?”
魏玲听见萧鹤年亲口否定,她狠狠的松了一口气。手指从发梢挪下来,轻轻拍打着心口。
“我就说,那种女人怎么配得上你。”
萧鹤年眼底透出疑惑。
魏玲和虞小象有交集?她怎么知道虞小象是什么人?为了安全起见,萧鹤年不走了。
他神情严肃,低头问魏玲,
“她是哪种人?”
魏玲冷哼一声,满脸嫌弃,
“农村人呗。你看她那土样子,穿着红白格子的衬衣,黑裤子,黑布鞋。就像农村出来的小保姆!”
啧……
猜的挺准,萧鹤年心想。
可转瞬间,他的脸冷了半边。
在萧鹤年心中,以貌取人是最要不得的。
“什么是土,什么是洋?”
他冷不防的问了这句话,把魏玲问住了。魏玲皱着眉,认真思考着萧鹤年提出的问题。
咔咔咔。
远处,传来踩碎落叶的声音,声音很清脆,让人不得不注意。
两人一起看去。
当看见来人时,魏玲的眼珠子要掉出来了。
只见虞小象穿着一条奇怪的裤子,从萧家方向跑出来。这裤子说上不长,好像也不太短,正好到膝盖。
咦?
看上去怎么那么像电影杂志上,港台明星穿的?
魏玲视线下移,明明是普通的回力鞋,怎么穿在她脚上,忽然变的很好看,很新潮?
萧鹤年见魏玲一脸黑,心里莫名的好笑。
他又上前撒了一把盐。
“土么?”
萧鹤年假装一脸欣赏。
“我觉得还挺特别。”
魏玲就像吃了屎,一言不发。
萧鹤年离开,快步朝着虞小象方向走去。在虞小象即将转弯的时候,他拦住虞小象的去路。
虞小象吓了一跳。
“大半夜不睡觉,你干什么?”
自己出来夜跑,竟然遇见这家伙!
“我还要问你做什么呢?大半夜不睡觉,出来瞎跑什么呢?”
萧鹤年低声质问。
虞小象想哭,自己能瞎跑什么?
以自己目前来说,身体强壮是第一要务。
否则,每天六点起床去上班,晚上六点才能下班。等下个月自己变熟练工了,还要三班倒。
身体不壮实,真的会猝死。
就在这时,她的眼角忽的一闪。
虞小象冲着萧鹤年勾勾手,
“我跟你商量一件事?”
“说。”
萧鹤年侧过身,左右观察来人情况。
“我能不能申请厂里的宿舍啊?下个月,我正式上班后,就会很忙。我怕回来太晚,或者起太早影响阿姨伯伯休息。”
求之不得啊!
萧鹤年身体窜出暖流。
这诈骗犯在自己家,一时半会也走不掉。她真要住在棉纺厂,也相当于离开自己家了,怎么不行呢?
“行。你明天就和我妈说。”
萧鹤年下了死命令。
魏玲站在原地,牢牢盯住两人的侧颜。
见两人说得火热,她的下颌逐渐紧绷。
萧鹤年分配回江城,是她最开心的事情。她本想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和萧鹤年接触一下。可没想到,半路杀出一个农村人,竟然也敢和自己抢萧鹤年?
“走着瞧,我一定让你回村种地!”
魏玲眼中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