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的有些忙。

    两人的忙碌或许不是一个等级的,平时南栖在上课的时,会趁着小朋友专心画画的时候偶尔摸鱼,给时屿发去消息。

    而时屿在白日里几乎是没有时间的,他回复的消息一般是凌晨,这时候南栖大概率已经睡下了,因此两人虽然在一个国家,但像是有时差似的,经常无法凑在同一时间段聊天。

    南栖知道时屿是牺牲了自己睡眠的时间回复自己的,白天自己发的每条消息都会在夜晚被逐条回复,怕时屿不好好休息,南栖干脆也不怎么和时屿说话了。

    她这次休假能休大概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这一个月结束后要不要继续在这家兴趣班工作,南栖还在考虑。

    她热爱画画,但是在这家兴趣班她接触不到太多的东西,每天只有日复一日的重复着教孩子们学一些基础的作画技巧。

    南栖是个有耐心的人,但她脾气确实算不得算是好,偶尔也有被那些吵闹的小朋友气得吃不下饭的时候。

    同事劝她习惯就好了,南栖觉得这辈子都不可能习惯,她有些怀念上学的生活,至少那个时候不会担忧自己的未来,每天吃吃喝喝,上几节课,这就是她的全部生活。

    偶尔她也想找时屿抱怨,说说自己最近的迷茫,不过又想到时屿的忙碌,她总是拿起手机一半就放下。

    如果从今天向前推算,他们已经整整三天没有说过话了,南栖觉得...觉得他们也就这样了。

    对于离别她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如果郑笑笑在另外一个城市的话,南栖想,两人的联系也会慢慢减淡。

    似乎之前隐秘的心动已经被时间冲刷,南栖没有再想,她搬回了自己的房间,却突然失眠了。

    犹豫再三,她还是做贼似的回了时屿的房间睡觉。

    属于时屿的味道已经慢慢消散了,南栖睡在这里却有种难以形容的安全感,屋子里空空荡荡,那个陪伴着自己的人早就消失了。

    她今天晚上睡得不错,不用再早起上班,她可以睡个懒觉,可当太阳升起的时候,她又不知道梦到什么,突然惊醒了。

    南栖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这一瞬间她有点想要像上次出国一样不顾一切的去找时屿。

    可时屿在忙,自己不能给他添麻烦了。

    时屿的变化是好事,他不再蜷缩在阴影里,也不再那么畏惧和别人接触,他会有其他的朋友,会按时吃饭,会变得健康。

    可对于南栖来说,每天早晨清醒的时候,她的心里都会有些怅然。

    南栖浅浅的叹了口气。

    她侧了侧头,想要看看窗外,却看到了一个人影。

    身形清瘦的男人正在看着窗外出神,以南栖的视角,只能看到他因为清瘦而线条流畅的下颌。

    男人的睫毛很长,此刻正轻轻眨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刚刚睡醒脑子还很混沌,南栖用力眨了眨眼,发现面前的这一幕并不是幻觉。

    察觉到了她这边的声响,时屿转过头,对南栖笑了下,“醒?。”

    他穿着一件浅色的圆领毛衣,黑色的大衣被随意的挂在房间的椅子上,毛衣宽松,南栖能看到他清晰可见的锁骨,还有锁骨上那一颗红色的小痣。

    南栖没有说话。

    时屿剪了头发,看起来精神了很多,他好像没有之前那么消瘦了,仔细看身体比之前壮实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