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栖不知道自己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挂断电话的,她在充满欢声笑语的游乐园里哭泣,一旁的女儿看她在哭,也瘪着嘴哭了出来,直到肩膀被拍了拍,一道温柔的男声传了过来。

    “老婆,你怎么哭了?”

    熟悉的声音让她顿了下,她止住哭泣扬起了头,“时...时屿,你怎么在这?”

    梦里的时屿没有那么清瘦了,他这几年常常锻炼身体,如今体型高大,露出的小臂充满着蓬勃的力量感。

    他疑惑的看向南栖,“我为什么不在这里?不是说好了要带女儿来游乐园玩吗?”

    “...女儿?”

    南栖不可置信的捂着嘴,看向只有自己膝盖高的女童,呐呐的道:“这...是我们的女儿吗?”

    时屿在这...那监狱里的是谁?

    她想要寻求真相,正抬头看向时屿的时候就见时屿变了个样子,他看起来瘦了不少,此时正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衫,衬衫的衣角那里还有着崩溅上去的血渍,他的手里拿着一把沾血的木刺,定定的看着她。

    “南栖,别怕,我要杀了他,我不会让他再欺负你。”

    不...

    不要!

    她猛的从床上坐起身,愣了两秒后抬起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这个梦太过离奇,让她刚刚清醒的时候就意识到了这是一场虚无的梦境。

    时屿不会进监狱,他会好好的。

    “好了,我知道了小少爷,你真的把小南吓到了,她刚刚还在做噩梦,说了一堆迷糊的梦话....好,再见。”

    高跟鞋的声音响起,随后是门把被拧动的声音,滕佳走进病房,看着在病床上呆愣坐着的南栖笑了笑,“你醒了,还以为你能睡到明天。”

    南栖摇了摇头,看向漆黑的窗外,病房里的钟显示现在已经晚上九点了。

    屋子里的空调一直开着,暖意十足,南栖刚刚打完了退烧针,此刻身上出了一层湿腻腻的汗,不太舒服。

    发丝黏腻的粘在了她的额头上,南栖有些痒,轻轻的把发丝拾到一边。

    “时屿呢?”

    话一说出口,南栖就惊觉自己的声音哑得像是个抽了几十年烟的老烟枪。

    滕佳把自己的围巾随意的搭在了房间的椅子上坐了上去,“小少爷在警方那里。”

    南栖立即紧张了起来,她不顾嗓子的疼痛嘶哑,询问着滕佳,“为什么?是...是在做笔录吗?”

    滕佳摇头,“小少爷不让我告诉你,但我觉得你有知情的权利,那名叫赵胜的人现在还没有醒过来,正在急救那边抢救。”

    她遗憾的叹息,“他有心脏病,为此刚刚做过一回手术。”

    南栖要被吓死了,她怕梦里的事件变成了真的,时屿真的为此入了狱。

    如果是这样未必能像梦里一样等到三十几岁,恐怕住进监狱的第二天,时屿就会动手了结自己。

    滕佳安抚她,“没关系,警方那边最迟明早就会放人,我们已经派了律师和警方交涉了,相信再过不久就会有消息,小南?...你,你怎么哭了。”

    滕佳哭笑不得的抽起一旁的纸巾递给南栖,“没你想的那么复杂,小少爷不让我告诉你,只是怕你担心而已。”

    南栖摇了摇头,“我做了个梦,我梦到时屿在监狱里自杀了。”

    “你这孩子...”滕佳的年龄比南栖也就大个八九岁,如今她故作老成的摇了摇头,“别想的太复杂,也别低估了时家。”

    见南栖垂眸不语,她叹气,“况且小少爷并没有做错什么,刚刚老先生也和我通了电话,放心吧,小少爷不会有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