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行,这件事情你不也帮了我很大的忙吗?等一切结束后我请你吃大餐。”
南栖习惯了这样,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就算是朋友也要有来有往的,就比如她和郑笑笑每次出门吃饭都是你请我一顿,我请你一顿的。
这并不代表她们的关系不好,只不过南栖觉得人和人的相处总不能有一方是吃亏的。
她觉得这种有来有往的相处,对时屿和自己的关系来说也非常适用。
南栖盯着咖啡杯出神,没有注意到时屿眸光里的失落,他的目光总是凉凉的,此刻正打量南栖裸露出来的白皙后颈。
他不懂南栖为什么要和他算得那么清楚,在南栖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时屿甚至觉得自己和南栖的一个普通朋友一样,可转念一想。
他不就是普通朋友么。
最多再亲近一点,南栖因为担心他的身体,担心他出事所以搬来了楼上,和他同在一个屋檐下,可仅此而已。
她像可怜一条落水的,湿漉漉的狗一样关照他,尽管时屿知道,南栖的眼里并没有怜悯,但他知道南栖把自己当成了需要照顾的对象。
很有分寸,但时屿不想要这样的分寸。
时屿闭了闭眼,他对这种不太对劲的关系感到无措,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做。
他难道要告诉南栖,告诉他说他们两个人为对方付出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吗?
南栖当然不会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他对每一个人都很亲近,但对每一个人都有分寸。
纵使时屿没有谈过恋爱,但他也知道,如果他真的到南栖面前和她说出这些话,南栖会觉得无措,除此之外还会让两个人的关系不再保持这种微妙的平衡。
容貌绮丽的青年转移了视线,他把目光放在面前的玻璃窗上,被擦得干净的玻璃窗映照着他的脸。
时屿不得不承认这张脸上的表情如今精彩极了,不甘,阴冷,还有像是被主人抛弃时的失魂落魄。
因为他发现自己和南栖并没有亲近到那种不分你我的地步。
他试图翘着嘴角笑,但扯出的笑意并不像之前那样是温润的。
她为什么跟自己算得这么清楚?
视线触及南栖头上的小熊发卡,他又强行让自己不再向玻璃窗的方向看。
南栖没有注意到他的不高兴,她心心念念的都是去找那两个投资受害人的事。
而时屿也没有做出任何举动,他就这么陪南栖在咖啡厅里坐了一会儿,听南栖决定,“不然我们今天晚上就去拜访那个赵叔叔吧。”
她声音里带着些强撑着的疲惫,“我有些等不及了。”
南栖想去,时屿没有阻止的理由,他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要给南栖找麻烦,然后在南栖看不见的地方吃了一片随身带着的药。
时屿从小就不喜欢吃药,因为药是苦的,也因为他小时候嗓子很细,每次吃片状的药之后都有些咽不下去。
十次大概会有七次,他会因为咽不下去而满脸泪痕的把药吐出来,不过那时候的他并不痛苦。
因为他还小,有温柔的奶奶哄着他,耐心的把药弄成粉末,配着冰糖水让他吃下去。
又或是把大片的药掰成碎块儿再让时屿吃,吃完了药后还有甜甜的糖果让他含在嘴里压制药的苦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