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七章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纪明言摸摸头，被自家老爹怼的有些尴尬歇菜。
他扭过头，发现新大陆一样跳起来：“姣姣，你今儿的口脂颜色好漂亮，哪家的新品？颂林集还是带黛春阁？”
小姑娘一身鹅黄软衫，衬着秾艳唇色，清诱动人。
纪姣姣心头一咯噔。
她哪有用什么唇脂，根本是被谢偃亲出来的红润。
“……我用的都是家中常备的那几样，四哥你一个男子汉大丈夫，研究胭脂水粉……是突然想要讨好某个小姑娘了？”“别、别胡说！”
外头驾马的纪渊耳朵竖起：“什么姑娘？老四不会是看上哪个楼里的小花娘了吧？你小子给我注意着言行，下了侯府的颜面可没你好果子吃！”
不怪纪渊揣测，毕竟老四不务正业，以前还是花楼酒肆的常。
纪姣姣笑道：“爹别急，说不定是哪家小千金……唔！”
纪明言讨饶的连忙捂住她的嘴，和钱小柠的事还没放到明面上呢，别漏勺！
“得了，谁家小千金那么不长眼看上我家这插科打诨的二世祖，还是别耽误人家咯！”纪渊对老四的定位十分准确。
纪明言的脸更红了。
纪姣姣拉下他的手：“四哥，你真没打算正大光明的去钱府提亲？”见他不语，又道，“还是你突然自惭形秽，觉得配不上钱小柠了？”
“怎么可能！我这么英俊帅气、风流倜傥！”
“可人家钱大人挑女婿又不看帅不帅气，你瞧大哥、二哥、三哥每一个都很努力的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发光发热。”
纪姣姣这话戳到纪明言的心窝子，纪家这龙凤窝里，好像就他没特长：“我也很努力呀。”
“你很努力的做米虫，我懂。”
“……姣姣，”纪明言皱着眉，“我难道没有优点吗？”
“优点当然有呀，四哥乐观、善良、讲义气。”
“还有呢？”
“没脸没皮。”
“？？这也算？”很好，直接把纪明言给干沉默了。
片刻，一行人回到纪府，热热闹闹的吃了个“团圆饭”。
纪老太太拉着纪姣姣的手，上下打量几圈：“这一去灵石寺十来天，我还怕姣姣吃斋饭受委屈，怎么……人好像反而养胖了？”
和尚庙的伙食啥时候那么好了。
纪姣姣望天：……整日被谢偃像养小猪一样投喂，能不胖吗。
晚膳后，大家伙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说着宫内外发生的新鲜事，纪姣姣却发现纪渊不见了。
她出了正堂，看到那年过半百的勇武之将，微微佝偻着脊背，靠在长廊石柱，正看着院中的海棠树发呆。
秋风拂过枝桠。
落叶沙沙。“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然树欲静而风不止，为之奈何？”
听到身后的话，纪渊回神：“姣姣？”
“只是突然想起在二哥房里看过的书。”她与纪渊并肩而立，谁也没再开口。
武安侯欲言又止，好半晌才道：“这次臻臻的事，你祖母不愿多提，可爹知道，和宫里脱不了干系。”
表面上是知礼阳奉阴违，挑唆侯府和皇家不和，实际上，是个警告。
纪渊是武夫，不是没脑子，他侍奉两代君王，岂能不知人心权术的玩弄法则，只是……被自己忠心所向的天子离间和怀疑，多少有种被“背叛”的失落和伤感。
纪姣姣轻声：“一朝天子一朝臣，时局不同，人心不谋。”
纪渊看向小女儿的神情从迷惑茫然，逐渐变的清明，他突然朗笑出声，直起后背，比往日更显魁梧伟岸。
“爹明白，这家里，让姣姣费心了。”
侯府有那么多可爱可亲之人，不是靠着热血忠诚就能护他们一世无忧——
该为纪家筹谋打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