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女子皆心急如焚地想要出言阻拦,然而胡天佑却摆了摆手,示意她们稍安勿躁,并继续说道:“你们暂且先听我把话说完。如今我的身份是天皇特使,若是到了夜晚,我独自一人外出的话,那村上定然会派遣人手尾随于我。他绝不会准许我在夜间孤身行动的。”
听闻此言,林婉儿面露忧色,赶忙开口道:“可若是选择在白日行动,实在太过显眼,很容易就会被敌人发现你的行踪啊!”
胡天佑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自信的光芒,回应道:“没错,正因为如此,日本人也会认为我们白天不会轻易出现,而我们恰好能够借助他们这种自以为是的麻痹心理,出其不意地给予他们致命一击,将其一网打尽!”
看着胡天佑那胸有成竹、信心满满的模样,两名女子不禁微微颔首。
尽管如此,她们的内心深处仍旧充满了忧虑与不安,毕竟此番计划风险颇高,稍有不慎便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那你一定得小心啊!千万要注意安全。我这边,肯定会把婉儿照顾得妥妥当当的,你尽管放心好了。”高香玉一脸认真地嘱咐着胡天佑,眼神里满是关切之意。
此时,房间里安静极了,三个人六只眼睛相互对视着,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住了一般,整个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尴尬起来。
常言道人多好办事,可人一多有些事就不方便办了。
就像此刻这般情景,三人之间的沉默让空气都似乎变得凝重起来。
胡天佑率先打破这份令人不适的寂静,只见他略带几分尴尬之色缓缓站起身来,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我看还是赶紧行动吧,趁这会儿村上可能还有些恍惚,我先出去打探一下情况。要是他待会来到这里询问我的去向,你们就跟他讲,说是婉儿嘴馋想吃刚出炉的稻香村点心,我出门去给她买。记住了吗?可千万别露馅!”说罢,他用充满期待的目光看向高香玉和林婉儿。
“行,你自己在外边也要多加小心啊,凡事多长个心眼儿。我和婉儿就在这儿等着你平安归来。”高香玉再次不放心地叮嘱道,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攥在一起。
“嗯,等你回来。”一直躺在床上的林婉儿也轻轻地朝着胡天佑挥了挥手,脸上挂着一丝温柔而又担忧的笑容。
得到两人的回应之后,胡天佑深吸一口气,然后转身大步流星地径直走出了司令部。
随着房门被轻轻关上,留在屋内的高香玉和林婉儿面面相觑,心中默默祈祷着胡天佑能够顺利完成任务并早日归来。
胡天佑小心翼翼地走出一段距离之后,时不时回头张望,仔细观察四周动静,直到确认没有人鬼鬼祟祟地跟在身后,他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然后转身朝着书店联络站所在的方向快步走去。
那家书店坐落在北四胡同口,位置紧邻着热闹非凡的大栅栏。
从外表看,这家书店的年头似乎并不长,它静静地矗立在一个毫不起眼的角落里。
书店的门脸不大,门口上方挂着一块破旧的黑色招牌,上面歪歪斜斜地写着四个大字——孑孓书店。
胡天佑走到书店对面,看到那里有个小小的馄饨摊。
他略微犹豫了一下,便径直走过去,在一张空桌前坐下。
“老板,来碗馄饨。”胡天佑高声喊道。
很快,一个身材中等、相貌平平的中年男子应声走了过来。
然而,仅仅只是这匆匆一瞥,胡天佑心中就立刻升起一丝警觉。
他凭着多年的经验和敏锐的观察力,一眼便看出眼前这个人绝非普通的馄饨摊老板。
通常来说,经营这种露天小吃摊的人,由于长期受到风吹日晒,皮肤往往会变得黝黑粗糙。
可这位所谓的“老板”不仅肤色白皙,而且那双手更是毫无半点劳作之人该有的粗糙痕迹。尤其是那双手,细腻红润且光滑无比,完全不像一双天天与碗筷打交道、洗碗洗到脱皮的手。
与此同时,那位“老板”在走近胡天佑的时候,也同样不动声色地上下打量着他。
毕竟,这片区域最近接连发生了好几起令人胆战心惊的枪击案,导致周边的居民都人心惶惶,根本不敢轻易涉足此地。
所像胡天佑这样主动上门光顾生意的人,实在是太过罕见,难免让人觉得有些可疑。
“先生,您要什么馅的馄饨啊?”老板满脸笑容,十分气地询问道。
“老板,你们这儿什么馅的馄饨最为美味?可否给我推荐一下?”胡天佑嘴角微微上扬,笑盈盈地反问道。
只见老板热情地介绍起来:“咱们这儿的馄饨那可都是一绝!有经典的猪肉大葱馅,鲜美的萝卜猪肉馅,还有独具特色的羊肉虾仁馅。不知先生偏好哪种口味呢?”
胡天佑稍稍思索了一番后,回应道:“嗯……那就先来一碗猪肉大葱馅的尝尝吧。”
“好嘞,先生您请稍等片刻。”老板应和着,转身准备去后厨忙活。
就在他转身离开的那一刹那间,胡天佑突然故意伸手将桌上放置的一瓶食醋碰倒在地。
只听得“当啷”一声脆响,食醋瓶重重地摔落在地上。
老板听到声响,几乎是条件反射般迅速转过身来,与此同时,他的右手下意识地朝着腰间摸索而去。
胡天佑眼疾手快,一下子便瞥见了老板腰间竟然露出了一把驳壳枪的枪柄。
“哎呀呀,真是对不住,对不住啊!一不小心就打翻了醋瓶子,实在抱歉。多少钱我来赔?”胡天佑一边赶忙起身连连道歉,一边密切观察着老板的反应。
馄饨老板显然也意识到自己刚刚的举动有些失态,他迅速收起脸上原本紧张的神情,缓缓地将那只已经快要摸到驳壳枪的手从腰间抽了回来。
“呵呵,不打紧的,不过就是一瓶醋而已,值不了几个钱的。”老板故作轻松地摆了摆手,表示并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