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湘玉见着秦执的影子晃动了动。却是没有听到秦执言语,忍不住抬头看去。

    秦执踩着木屐缓缓地走到盆边净手,洗完后拿了帕子擦拭干净,等到秦湘玉快要等不及的时候,这才开口:“我叫她去学习武艺规矩。”

    “不消三月,就会回来。你且放心。”

    秦湘玉忍着气:“她还需学什么武艺规矩。我又不是什么大户小姐,她现在这般,已经够用了。”

    秦执平静的看了她一眼,却让秦湘玉矮了声线。

    “三爷,我知道您是好心。”可好歹也要经过别人同意不是。

    但是还未说出口,秦执就将帕子随意甩在桌上,目光冷了下来。

    “知道,还不识好歹?”

    简直让人心下不痛快。

    秦湘玉怕惹了秦执不愉,到时候更见不着丁香,只好忍了下来。

    “我。”她深深呼出一口气,这才扯着笑意开口:“您早前和我说一声不是,免得我担心。”

    “一个丫鬟而已,你担心什么?若真出了什么差错,我再给你挑俩。”

    秦湘玉与他说不通,口吻有些发硬:“不用,我只要她。”

    秦执哼了一声。

    此间事罢,秦湘玉就要回去。

    刚与秦执说完,就听他开口。

    “我送送你。”

    左不过就这两步路,送什么送。

    秦湘玉心中思忖这人莫不是有毛病,脸上却挂着礼貌的笑:“多谢三爷。”

    秦执嗯了一声。

    他未抬步,秦湘玉也不敢走,只瞧的他进了屋子,出来时,手上已搭着一件鹤羽大氅。

    他朝她走来,秦湘玉就要跟在身后。

    却不料,他在她面前站定。

    而后将大氅围在了她的身上。

    “三爷?”她抬头看他。

    明明灭灭的烛光就在她眼中跳动。

    秦执嗯一声。

    毕竟是自家养的,总不能过了病去。

    还是要胡蹦乱跳的,才叫人看着舒心畅意。

    秦执看她乖巧的露出一个头颅,整个人裹在他的大氅中,心下舒畅了不少。

    今年的绣房,当赏。

    秦执推开房门。

    有细雪顺着风卷了进屋来,铺天盖地的。

    秦湘玉从大氅中伸出手来,轻声喃喃:“竟然下雪了。”

    秦执跨步出了房门,“瑞雪兆丰年,看来明年,百姓有个好收成了。”

    秦湘玉没应声,跟着他跨了出来。

    他走在前面,她就跟在后面。

    晋府的灯错落有序,照的两个身影窈窈。

    没走两步,秦执就停下了脚步。

    秦湘玉疑惑的抬头看他。

    正巧碰上他往后看过来的目光。

    他说:“还不跟上?”

    秦湘玉不敢反驳,往前跑了两步,落在他一步之遥。

    秦执盯了她一眼。

    见她不明白的样子,伸出了手。

    这下,就算她再装不懂,也不得不懂了。

    “三爷。”她踌躇着。

    秦执未语,目含威胁。

    秦湘玉只好从大氅中伸出了手。递到秦执手中。

    他的手就将她的手牢牢的包裹起来。

    往前一拽,秦湘玉就和他步伐一致了。

    两人静静地走在风卷细雪的回廊中。

    倒是有几分郎才女貌,岁月静好之意。

    可她和他之间的关系。不该是这样的和谐。

    秦执听秦湘玉开口:“三爷,这是外面,我同您做戏。”

    她这样说,秦执这么聪明的一个人定然会明白。

    秦执只觉得风卷进他领窝里的细雪冻得人一片刺骨冰凉。

    做戏,好个做戏。

    他不语,捏着她的手走进了西厢房。

    秦湘玉正要拜别秦执,还未说话,就见那人冷硬的转身。阔步离去。

    秦湘玉看了他的背影一会儿,这才阖上了房门。

    “夫人。”春花给她解了大氅,挂到里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