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又能真的能保全谁。
就算是秦执,不也依旧被人掣肘。
就算是那高位上的人,不也依旧忌惮秦执。
谁又能真正的逃开这一切。
他注视着她眸中泪光:“莫哭了。我不会杀你。”
尽管秦执这般说,可秦湘玉如何敢相信。
这个男人暴虐成性,又阴晴不定。
此刻他说的不杀,许是因为还有那几分喜欢。
若是之后呢?
待他对她没了半份情感,还不是弃之如敝屣。
天下间,大抵皆如是。
她能依靠的只有她自己。
虽然不信,秦湘玉却点了点头。
秦执拍了拍她的后背:“别怕,你莫要怕我。”
他话语轻柔,可秦湘玉却本能的抑制不住。
他的目光冷了下来。
想到他狠戾的手段,秦湘玉的心又提了起来,黑漆漆的双眸又雾蒙蒙了。
大抵是不能自抑,她打着哭嗝,沙哑的嗓音有些含糊不清:“表哥。”
他瞧着她,听她道:“你还会像那日一样对我吗?”
那日?哪日?
秦执的眼神中闪过茫然。
却见她惊恐地望着他,一瞬间,似是想起了是哪日。
他沉声:“表妹,只要你听话,便不会有那日的事情发生。”
是了,一切的条件都建立在她听话。
她听他的话。
以他的意志为意志。
以他的不喜为不喜。
秦湘玉心中似有魑魅撕破心脏在嘶吼,可却被紧紧的压抑在身体中。
她垂下头,整个人又乖巧又纯真:“我听话,我当然听表哥的话。”
“表妹,你莫要骗我。”
“我从来都不是好性儿的人。”
“我知道的表哥。”
骗他的代价她已经知道了。
待秦湘玉情绪平复后,秦执拉着她的手上前。
秦湘玉这才注意,这密室中,不是关押犯人严刑逼供之地,或者有其他的秘密。
而是,在密室的中央,供着一个牌位。
江素婉。
秦执说,那是他的母亲。
一个疯掉的女人。
如今,他有了心悦之人,也该带她来见见她。
秦执手执清香,在跳动的红烛中点燃,插进了香炉中。
他瞧着惶惶不可安的秦湘玉,在心中低声,您总说,我不配有所爱之人。今日,我便带她来与您瞧瞧。您放心,我绝不会同父亲那般窝囊。
自己想要的东西,就得牢牢的捏在自己手中。
秦湘玉愣愣的站在原地,没想到秦执书房暗室藏的秘密竟然是一块牌位。
不论如何,都是长辈,虽然秦执对她不好,但祸不及家人。
秦湘玉上前准备鞠躬。
秦执就攥住她的手。
以为秦执是嫌她身份卑微不配给他母亲行礼。
秦湘玉往后退了一步:“表哥,我不是故意的。”
秦执未语。燃了一炷香,塞入她手中,对她道:“跪。”
秦湘玉不懂,但不敢忤逆秦执。
于是顺从的跪了下来。
听他说:“叫母亲。对她说以后你会同我好好的,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秦湘玉瞳孔略缩:“表哥,这于礼不合。”
“我叫你说,就说。”他加重声音:“表妹。”
“母亲,我以后会好好照顾大爷。”秦湘玉说的很是敷衍。反正不用她照顾,秦执自会被人照顾的好好的。
好在秦执也没有再为难她。
两人从密室中出来。秦湘玉才发现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了。
黏腻腻的,很是不舒服。
不过,这厢惊吓,却是叫她瞌睡虫全跑了。
再坐回书房时,百无聊赖,却如坐针毡。
仿佛有一双眸子在窥探着她。
可房中却只有她和秦执二人,而她每每察觉时,抬眼看向秦执,那人却埋头书案,并无举措。
秦湘玉浑身发毛。
想来肯定是这几日精神高度紧绷,再加上今天的事情,导致她出现了幻觉。
不能再这般下去,否则她如同惊弓之鸟,长期处于精神紧绷,会让她崩溃的。
秦湘玉努力放松自己,想一些快乐的事情,想丁香,想当归,想刚来秦府时,虽然寄人篱下,但也算快乐的日子。
想那些纯粹无忧,带有善意的事情。
这才略略放松了下来。
以至于秦执开口问她何事这么开心时,秦湘玉才注意自己唇角竟弯着真心的笑。
她不敢对他如实道来。
这些将来都有可能被秦执拿来胁迫她的意志。
心下千思万绪,她望着他浅笑:“能与表哥待在一起,便觉得很是开心。”
虽然知道她说的是假话,可秦执唇角依旧微微翘起。
他放下文书,走了过来。
握住她的手:“若当真这么开心,以后便时时过来,不拘着你做什么,便坐那儿也成。”
“表哥总这般,将来若是有人骂我引诱表哥……”她红着眼圈。
秦执冷声:“谁敢骂!敢在背后乱嚼舌根子,爷就把他抽筋扒皮。”
秦湘玉被他的狠戾吓得一怔。
秦执立刻就注意到了,“倒是忘了,表妹心软听不得这些。”
她苍白着唇摇了摇头。
秦执看了她一眼:“你这般叫我如何放心。”
秦湘玉见他冷着脸,以为他又在生气,忙小心的拉着他的手:“表哥,我知道的,你都是为了我好。”
秦执瞧她这惶惶不安的样子,握住她的手。
这深宅的妇人,哪个是省心的。
他这表妹,还不知要被如何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