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爷也没安排,他也不敢做爷的主。

    福禄为难道:“不然表小姐去问问爷?”

    秦湘玉的目光扫过福禄的面容,见他确实疑惑,于是松开了手,抬眸移向已走出佛堂的男人。

    神情淡漠,透着一股子凉薄的冷意。

    看向她的目光绝谈不上喜欢。

    秦湘玉心定,缓缓勾起一抹甜笑,下一瞬,朝着秦执提裾而去。

    “表哥……今日我是……”

    说到这里说,秦湘玉含羞带怯的垂下了头,掩住眸中的情绪,这一遭,她便要让秦执彻底觉了对她的心思。

    若是秦执没有,也要让他觉得自己是个大麻烦。

    秦湘玉拽着他的广袖,轻声:“我……我,在房中等表哥?”

    秦执都不需用目光扫向她,都知道她此刻的神情是多么的谄媚。

    令人乏味。

    见秦执沉吟不语,秦湘玉继续道:“只是不知晚上住哪个厢房,湘玉提前收拾妥当等表哥。”

    “等我?”他随手一撩,就抽出了袖口,目光不着痕迹的落在女子绯红的面孔上。

    不知廉耻。

    早前还以为她真对他无意,现在看来,不过是欲擒故纵的把戏。

    秦执莫名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生出不过如此的空虚来。

    若是她一直表现的如同上午一般,他还能提及两分兴趣,纵是真应了陶氏收她入房中又何妨?不过是多个把个人。

    大抵是败坏了兴致,此时的秦执对她比及之前更为嫌恶。

    “倒是不必,表妹收拾了早些休息。明日一早便启程。”

    若不是观测天要下雨,他倒没事,就怕这个娇滴滴的表妹闹出个什么来,也不会落宿寺中。

    秦执又道:“晚些有雨,表妹莫要贪玩,惹了寒气。”

    借此与他在寺中多呆几天。

    秦湘玉似是失落般点点头,“我自是会听表哥的话。”

    他见她悻悻,心下竟生出活该的意味,转身欲走。

    却又被人拉住衣角。

    “表妹还有何事?”他沉着脸看她。

    若是识相的,如何都该知道秦执厌烦了。

    这时早早离开就好,偏生秦湘玉像是看不懂眼色般,还以为爷对她好脾性。福禄想,可惜了表小姐空有美貌。

    “我……”她咬了咬唇,“我不知,我住哪个院子。”

    秦执冷眼望向福禄:“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表小姐送去厢房?”

    平白挨了一顿骂的福禄苦着一张脸应声:“是,爷。”

    他心想,爷您也没提早说,我怎么知道您怎么安排。

    虽是这样想,却是气气的对秦湘玉道:“表小姐,随奴才这边来。”

    做戏便得做足了,秦湘玉恋恋不舍的望向秦执:“表哥……”

    秦执的脸冷的难看,秦湘玉毫不怀疑,她要继续纠缠下去,秦执会对她发怒,只是不知秦执打不打女人。在这古代,没有人权动辄打骂发卖,秦湘玉不想挨一顿打。

    于是见好就收。

    临行前,她捋着衣袖,“若是表哥晚点有时间,可以来房中寻我……”

    连秦湘玉都觉得这话恶心的够呛,就不信还恶心不到秦执。

    秦湘玉跟着福禄到了寺中留宿的厢房。

    福禄叹气道:“表小姐,若是表小姐真想被爷纳入房中,还是不要这样了。”

    秦湘玉呐呐道:“怎样?”

    矫揉造态。

    “没事。”福禄摇了摇头,爷的态度很明显,他刚才多语是他的错。要是爷知道了,福禄皮子一紧。

    “天色不早了,表小姐早些休息吧,明日一早还要赶路。”

    说完,福禄又看向秦湘玉的丫鬟丁香,嘱咐道:“好好照顾你们小姐。”

    秦湘玉瞧着福禄的身影越走越远,这才收回了目光,站在门口发呆。

    “小姐,房间已经收拾了,外头闷热,还是进房间歇着罢?”

    “嗯。”秦湘玉幽幽叹息一声。

    晚间用完饭后,秦湘玉靠坐在炕上打盹儿。

    外面下着瓢泼的大雨,是在用晚膳的时候下的,丁香去提膳食还淋了一小截的雨,好在不久,不然秦湘玉还真怕她没病倒,她的丫鬟先倒下了。

    眼皮子都快睁不开的时候,丁香道:“小姐,天已经这么晚了?不如歇着吧?”

    秦湘玉提起精神道:“不。”

    今日对秦执说了要等他的话。

    虽然秦执不一定放在心上,但是她却要把她想要进他院中这件事情表现得淋漓尽致。

    秦家大爷能走到今日这地步,心眼子肯定不少。

    在离开秦家之前,她不能露出马脚。

    但凡秦执对她动了一丁点心思,那么她这一辈子可能再也走不出这院中四方天地了。她并不觉得这样一个受封建教育下的男子,会允许自己的妾室,如她一样大逆不道。

    秦湘玉对丁香道:“为我沏一杯浓茶。”

    丁香将茶递给秦湘玉:“小姐,我不懂。您是真的想进大爷院子吗?”

    秦湘玉对秦执的态度分明很刻意。

    “丁香,寻了日子将我以前的首饰和大爷赐我的玉换了银子罢。我们再攒点钱,出去赁个院子。”

    “小姐?”好端端的为什么卖了首饰攒钱赁院子。

    “寄人篱下,终归不是好出路。”早前,秦家大爷没有回来,陶氏与她说,让她放心住着,定要为她选一门让她满意的亲事。

    现在,陶氏既动了把秦湘玉塞进秦执房中的心思,她再在秦家住着,就不合适了。

    古代大家庭里的肮脏事,她在电视中见过不少。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指不定哪一日就中招了。

    她不认为,陶氏会为了她的意愿,放弃自己的利益。

    再者说,总住在人家家中,总归是不自在的。

    夜色是浓墨般的黑,四更天的时候,秦湘玉实在坚持不住了,这才睡下。

    次日一早,福禄来唤人时,秦湘玉还在酣睡。

    倒不是她不愿意起,而是,总的让秦执知道她等了他一宿不是?

    当福禄第二次对秦执回话说表小姐还不愿意起时,秦执沉声道:“若是不起,你就等着送表小姐归家,我先行一步。”

    秦执话音刚落,就听脆生生的声音从寺墙后响起:“表哥这是不想等我了吗?”

    语气中带着几分埋怨和委屈。

    话刚说完,就从门庭内露出一道窈窕的身影。

    女子娇俏的站在门庭下,笑意甜甜:“表哥……”

    “为了等表哥,我昨夜可是一宿未睡,表哥竟然连这么一点时间也不愿意等我。回去我定要好好和老太太说说,表哥竟然如此冷漠无情!”

    竟然拿陶氏压他,秦执的脸色冷沉了下来,“既是到了,那就启程。”

    说完,秦执翻身上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