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病。”陈冬梅叹息一声:“没烧,葬在京郊的,是土葬的。”

    “咦,不是说城里人都要送去爬高烟囱哒,还能土葬?”

    “嗯,红英给了钱找人帮忙。”

    “那就好那就好,说起爬高烟囱就吓人得很,你说死都死了还把人烧成灰,好残忍嘛。”

    “就觉得人一生啊短得很。”陈冬梅叹息一声:“我都没想到这次去京城会送她最后一程。”

    “就是就是,哎,当真,沈大嫂葬在京城,那她就和她老伴天各一方了哟?”

    “红英这次回来就是给他迁到京城去的。”

    “呀,红英这个干女儿才孝顺哟,沈大嫂虽然没有亲生的娃娃,遇到红英也是有福了。”

    “红英遇上她也是福气。”沈大嫂把京城沈家老宅给红英的事冬梅娘忍了又忍还是没说出来,到时候全村人又该说东说西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娃娃些全靠了沈大嫂帮忙照看。”

    “那倒也是,这就是她们之间的缘分。”

    一个月不见,十分想念。

    李婶子和冬梅娘两个聊天,硬是把生产队各家各户发生的大小事儿都汇报了一遍。

    李家姑娘和蓝家小伙在巷子里亲了嘴儿,还送了鞋垫;熊家的男人和郑家寡妇滚了草垛……

    老杜同志原来坐在旁边的,听到两句见势不对连忙进厨房帮红兵烧火去了。

    两人虽然声音小,但是杜红英和田静灌了个满耳朵。

    两人边偷听边暗暗咂舌。

    农村里的八卦之风果然是相当厉害,有一点风吹草动都能传遍全公社。

    “准备吃饭了哟。”

    杜红兵捏着锅铲走出来喊:“婶子,就在这儿吃点。”

    “不了不了,我儿媳今天也休假没上班,她在煮饭,我听到说你娘回来了就跑来偷了个懒,我也回去吃饭了。”

    “那要得,下午来耍”

    “好,要得。”

    看着冬梅娘和李婶子依依不舍的告别,杜红英和田静“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你们笑啥子?”

    “没笑啥子,没笑啥子。”

    老杜同志端着一碗菜出来,看了一眼陈冬梅,嘴里嘀咕了一句:“乡坝头的婆娘闲得没事儿干,东家长西家短尽扯小话子,你不要和她一样到处去说人家的闲话,那李家姑娘和蓝家小伙人家处对象,她都能说得津津有味儿……”

    “你才怪呢,你们婆娘家说点悄悄话关你啥子事嘛。”陈冬梅瞪了他一眼:“啥子乡坝头的婆娘,哟,杜主任,你是嫌弃我们这个乡坝头的婆娘没文化没本事了哇……”

    老杜同志……陈冬梅火气咋一下就大起来了呢。

    抬眼看向杜红英。

    杜红英……完了,老爹踩着炮药了,就乡坝头那几个家惹祸了。

    姜琪和胡雪那会儿就一个一个农村头,乡下,冬梅娘满肚子的火气没处法。

    “娘,吃饭了。”杜红英连忙救援:“哎呀,红兵烧的红烧肉,我好久没吃到正宗的红烧肉了,还是老家的味道好。”

    老杜同志对杜红英悄悄的使了个眼色,感激他把自己从陈冬梅的怒火中拉出来。

    “对了,红英,刚听你娘说沈大嫂的事儿是咋回事儿呢,没听清楚。”

    老杜同志还有后招,连忙自救。

    “是这样的……”杜红英就在饭桌上给家里人说了沈大娘的安排。

    “那你要找个日子给你赵大伯迁坟噢。”

    赵大伯就是沈大娘的老伴,因为生产队里姓赵有几房人,如果喊沈大娘叫赵大娘就会有重复的,所以大家都叫她娘家的姓氏沈大嫂,沈大娘,沈奶奶,一辈一辈的传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