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访了三天,终于从一个姓吴的医生那里得到一点信息。

    “应该是三十二年前,我接生的一个产妇孩子掉了。”说起来吴医生也是刻骨铭心:“我给他们开了出院手续,男的去交费,女的说是去了厕所一趟,出来就发现孩子没了,以为男人抱着孩子,找到男人发现并没有,孩子就不见了。”

    “当时有报警吗?”

    “应该有吧,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吴医生道:“我倒是记得一点,那男的好像姓于,是大学的一个物理老师。”

    何泽林谢过吴医生又去大学查姓于的物理老师。

    “三十二年前我们是有一个叫于方旭的物理老师。”档案室资料翻出来:“只是在一九六一年突然失踪了,你看,这上面就是这样写的。”

    “那他的家属呢?上面有记载吗?”

    不得不说,何泽林是一个厉害的主。

    六一年失踪的于老师到底让他翻找出来了。

    只是,于老师早已作故。

    坐在于家小小的厅里,看着眼前精瘦的老人,何泽林从包里掏出一张黑白照片让老人看看可认得此人。

    “老于?”周淑兰看着照片摇了摇头:“不对,老于从来没有穿过军装。”

    “也不对,是不是他当年去支援建设的时候拍的?”

    “周老师,您老有几个孩子?”

    提到孩子,周淑兰一愣,眼泪止不住的就流了下来。

    “是我没用,当年要不是我小宝也不会丢,我的小宝才出生三天就丢……”

    儿子丢了,夫妻俩为了找孩子搞得心力交瘁,周淑兰直接病倒了,再后来老于失踪了。

    周淑兰只知道男人去干正事了,但不知道去了哪儿。

    她一个人度过了漫长的十二年,才知道男人是支援祖国建设去了。

    “老于回来后就病倒了,没两年就走了,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老于,我把儿子弄丢了……”

    儿子丢了,老伴走了,就只余下周淑兰一个老人孤孤单单的守着这个家。

    “周老师,您还记得您儿子是在哪个医院生的吗?哪一天生的?”

    “记得记得……”

    她在医院里生下了儿子,又把儿子丢了,周淑兰死都能记住的。

    “您儿子身上有什么胎迹没有?”

    “有,小宝像老于,右肩膀上有一个黑痣,出生的时候就有,老于说这是他的种的最好的证明。”

    听到右肩膀上有一个黑痣的时候,何泽林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这也是王腾最显著的特征了。

    “周老师,您再看看,他像不像于老师?”

    “像,太像了。”周淑兰道:“这是不是就是我家老于,在支援国家建设的时候穿的军装照的?”

    “你等等,我拿老于的照片给你看看。”

    老太太翻出了一个相册。

    “你看,这是老于年轻的时候。”

    何泽林看时,果然是一模一样的。

    “何同志,你手上这张照片是?”

    突然间老太太回过神:“他是不是我儿子?”

    满脸的期待,满心的雀跃。

    何泽林咬了咬嘴唇没敢应声。

    太难了!

    真的,他只是完成首长交待的任务,让查王腾的身世。

    可是,当王腾的身世真相大白之时,却又怎么忍心告诉眼前的老人:她盼了三十二年的儿子也不在人世了呢?

    “何同志,我儿子在哪儿?”

    周淑兰拿过照片仔细的看着:“他在部队上,他参军了,他是军人?”

    “是的,他以前参军入伍了。”

    “那他在哪个部队?”周淑兰觉得不对,不应该这么问:“是不是要保密?行,我不问了,我能看看他吗?他部队离不开不要紧,我退休了,我有的是时间,我去看他。哪怕他不能出来呢,我就远远的看一眼也好,何同志,你快告诉我,我儿子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