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你们在说我的坏话哇?”自行车铃声响起,陈秋叶乐呵呵的进了院子:“我确实也跑得,又跑来吃晚饭了。”
“就是等你来吃晚饭了呢。”陈冬梅看她居然没穿棉袄:“你咋个穿得这么薄,小心感冒噢,红英回来那天都感冒了。”
“我蹬自行车跌蹬得快热得满身的汗,歇会来儿来穿厚袄子。”陈秋叶笑问:“刚才我怎么听到说裹小脚的事儿了
“说老娘是小脚,从小就裹。”陈春花问:“你还记得到不?”
“记得到记得到,娘走的时候我都有六岁半了。”陈秋叶感慨万千:“那时候我还不懂事,就趴在棺木前喊娘……”
“可不,还喊娘我饿了,娘我要吃米糊糊。”陈春花抹了一下眼角的泪花:“一晃都好几十年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可不,就感觉还在昨天一样,结果过了几十年了。”陈冬梅也叹息:“我们都又老了噢,当外婆当奶奶了。”
“我的娃娃些还早,不慌多。”陈秋叶道:“我现在只想多挣几个钱,娃娃些能读书的就读,不能读的就跟着我去跑生意。”
杜红英……我幺姨是要准备带一批接班人出来了。
吃晚饭的时候,陈海陈军就围绕着幺姑转,一直问东问西。
最后一个问题:“幺姑,红英建议我们去蓉城,您觉得呢?”
“那肯定听红英的啊。”陈秋叶不假思索的说道“我都听红英的,听她的准没错。”
“我就是担心照顾不到娃娃。”
“娃娃交给你爹娘带啊,你们赚得到钱多给你爹娘一点就可以了。”
这可真是一个好办法。
杜红英也就明白了上辈子的留守儿童是怎么形成的了。
乡下年轻的父母为了挣钱就把未成年的子女交给了年迈的父母照看。
或许,陈海他们的孩子就是第一代留守儿童。
说起留守儿童,杜红英总觉得自己家那几个小家伙也是留守儿童。
父母和孩子各在一方,他们谁都管不了谁。
天快黑了,杜家的吃了晚饭也都走了。
杜天全骑着自行车回来就只看到自家人了。
“都走了哇,我还说回来陪他们喝几杯呢。”
“明天就大年三十了哪个有空陪你喝几杯。”陈冬梅好气又好笑:“你明天不用上班?”
“上,明天上半天班,我要站好最后一班岗”
“我看你当真的是要当劳模。”陈冬梅对男人的忙碌已经习惯了,玩笑还是要开的。
“借你吉言,今年先进集体和先进个人都有我。”
陈冬梅……奖金多不多?
“一张奖状,奖励一个搪瓷杯。”
“你们集体的也是这样?”
“集体的是一张奖状一个花盆。”
花盆什么时候有了作为奖品的资本了?
这谁的主意,居然会送花盆?
“花盆是白泥村那边陶瓷厂生产的,你还别说,怪好看的咧。”
杜红英……咳咳,原来是自家的产业啊。
政府采购的?
也是,当地政府占有股份,主打一个肥水不留外人田,就觉得挺好的。
话说,这次回来还是要去巡视巡视,视察厂子的事儿就不明说了,主要还是看看安置在这边的人员生活情况。
第二天,杜红英就看到了抱着孩子的王小青。
“来,安宁快喊婶婶。”王小青抱着刚长牙的女儿教导。
小孩子冲着杜红英一笑,口水直接就滴了下来。
“呀,又流出来了。”王小青连忙扯了用别针别在她肩膀上的手帕给擦了:“长牙一直流口水一天都要擦湿三条手帕一个下巴都擦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