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红英也看到一些不熟的面孔。

    “那些都是杜书记从永安乡安排过来的女工。”蓝柏杨介绍道:“这几个月安排了二十六个女工了。”

    “噢,对了,永安乡那边可能还要安排一个人过来。”杜红英将方九叔表姐家的事儿告诉了蓝柏杨:“到时候看来的是男还是女,你看着合适的给安排一下就好。”

    “行,我明白。”蓝柏杨感慨不已,真的是意外和明天永远不知道哪一个先来。

    他从战场上下来的时候也曾颓废过觉得自己是个废物了。

    伤好些能下床在医院里看到那些再也站不起来的战友、再也看不见的兄弟们时,他才发现自己在感慨鞋不合脚时有些人连脚都没有。

    再加上后来文小兰的来信鼓励,蓝柏杨重燃了斗志。

    是男人只要有一口气站着就永远不会倒下。

    事实证明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幸福的,这世间幸福都是相似的,不幸却各有各的不幸。

    他一路走来见得越多想得越多,自己不仅挺过来了还得到了文小兰的爱情。

    为了配上大学生未婚妻,蓝柏杨要努力上埋丝毫不敢懈怠。

    到库房的门口,杜红英看到了一个精壮的小伙子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衣扛一大包的货。

    “这么冷的天,别冻感冒了。”

    她是老板但不是周扒皮更不是黄世仁。

    “不会感冒,我还出汗呢。”洛俊言转身看到杜红英咧嘴一笑:“嫂子,你回来了?”

    “呀,是你呀?穿这么小别着凉了。”

    看背影还真没认出来。

    此时的洛俊言长胖了也黑了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一看就是对生活充满了干劲的人。

    “是我,嫂子。”洛俊言扯下腰间的洗澡帕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顺带连着寸头一并擦了一遍:“嫂子,我在搬货,热得很。”

    “这一包有多重?”

    杜红英担心他累坏了转头问蓝柏杨。

    “一包衣服是五十件,冬天有一百多斤,夏天的要轻些。”

    “不行的话打包打少点,这样也不重。”

    蓝柏杨……老板果然就会瞎指挥。

    搬运都是按件数来提成的,一件衣服提一分钱,他们指望着一次多搬几件多挣点钱呢。

    挣多样多的钱还得多跑趟,谁又会乐意?

    “嫂子,不重不重,不用少。”洛俊言连忙道:“我们都习惯了,这点重量真不算什么,我听说嫂子以前还能像男人一样挑一百五六一挑的毛谷子,我们未必还不如你?”

    杜红英……想不到姐多年不混打谷子场合江湖上还有姐的传说,

    “蓝厂长,有人找你。”

    有工人喊蓝柏杨。

    “嫂子,我过去看看。”

    “你去忙你的,我和洛俊言聊聊。”

    杜红英问他货搬完了吗?

    “还有几包。”

    “你一个人干?”

    “嗯,当初我来厂里找事做的时候蓝厂长说搬运工李大叔生了病没办法继续干活,所以我就接手了。”说真,他当时搬一包真的很具条,第一天干完第二天差点没起到床。

    一想到病重的亲娘要看病要吃饭咬牙坚持了下来。

    他总是安慰着自己累点也不用怕,总比颠沛流离强。

    干上半个月后完全适应了这种强度,而且他第一个月就拿了一百多的块钱,这个月过年放了十天假算下来也能拿七十多块钱,这工资说出去都会惹人眼红。

    所以他希望永远是自己一个人干搬运工,谁也别来最好。

    “那你先去忙吧,搬完了赶紧的穿上厚衣服。”杜红英还是很担心他:“你可千万别生病啊,你要是倒下了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