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东珩淡声开口:“你已经是成年人了,有独自生活的能力,以后找个靠谱的男人结婚,我会为你添置足够与他彩礼相配的嫁妆。”
女人暗自咬牙,蹙眉道:“可你明知道我最想嫁的人是你。”
他的眼神冷而漠然:“你也知道,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娶你。”
“是啊,我是你母亲名下的养女,是你的妹妹,风光无限的傅家,怎么可能允许他们养出来的儿子娶自己名义上的妹妹。就像当年你姑姑爱上你大伯被赶出家门一样,我的下场和她一样。”
“你们不一样。”
女人看着他问:“哪里不一样?”
傅东珩没有聊下去的意思,淡声道:“旧事何必重提。”
韩璐苦笑。
她看向男人身后不远处的地方,给墓园工作人员递了个眼神,对方领悟,丢了什么东西出来。
不过五秒钟,最多七秒钟。
女人猛地推开傅东珩,尖锐的声音里透着紧张:“阿珩小心!”
……
宋思瑜在墓园外等了有二十分钟,逐渐觉得无聊。
她靠在椅背上,偏头盯着出口的方向发呆。
没多久,傅东珩的身影闯入视线。
女人看到他公主抱着韩璐,正满脸焦急地往停车区冲。
顾不上心底那点微末的不适感……
她下了车,迎上去问:“韩小姐怎么了?”
“中毒了,我现在送她去医院,你先回去。”说话时,男人连一个眼神都没有递给她,径直朝韩璐的车旁走去,脚下步子快得可以用健步如飞来形容。
他甚至还因为太慌张,无意识地撞得女人往一旁后退了两步,差点摔倒。
宋思瑜站稳,鼻尖莫名一酸。
再看过去,面色苍白的韩璐眼尾挑起,冲她露出了一抹胜利者的笑意。
他们很快上了另一辆车,离开墓园。
女人抬手抓了抓头发,回到车上静坐了十分钟,仍旧觉得不是很冷静。
她重新下车,朝墓园管理区走去。
……
宋思瑜回到春江华悦是两个小时之后。
午饭她简单煮了个面条。
吃完后在沙发上坐着看了会儿电视,时不时地还会看一眼厅墙上挂着的钟表。
女人的心情很平静,只想等他回来之后好好聊聊,不带任何情绪那种。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着……
下午两点,玄关处都没有任何动静。
她靠在沙发上,想了想还是拿过手机找到傅东珩的号码拨了过去。
那边铃声刚传入耳中,别墅玄关处就传来了动静。
女人看过去。
门被推开,他回来了。
宋思瑜挂断电话起身,看着男人换好鞋后走过来,关切地问:“韩小姐怎么样了?”
“没事了。”
“你们一起去看她母亲,她怎么会突然被蛇咬中毒?”
傅东珩对上她的视线。
他的眼底有些疲惫,似乎是觉得她又要咄咄逼人地追问,跟她闹了,眼底的不悦毫无预兆地漫了出来,连带着开口时都多了几分不耐烦:“本来被咬的人应该是我,她替我挡了。傅太太,我只不过是送她去医院,现在也回来了,别闹了,嗯?”
闹?
真是可笑,她态度这么好也叫闹?
她闹什么了啊?
宋思瑜也没有起高腔,只是笑了下,尽量温和地开口:“你是不是很感动?”
不知是那笑意的作用,还是那句话的影响。
男人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一般,瞬间冷脸:“你还有完没完?”
她微微愣住。
傅东珩看着女人僵住的嘴角,收了视线,二话不说就转身朝楼上走去。
宋思瑜的冷静被他那副态度给击溃了。
昨日误会解除后的温情,得知他要和她共度余生的喜悦,在这一刻显得格外讽刺。
她忽然明白,这世界上最伤人的往往不是简单直接的情感背叛,而是明明给了希望,却又无情翻脸的态度。
他一个眼神,就可以把她从天堂拉向地狱。
如果说悲伤是对失去的反应,那么生气就是对不合心意的事情产生的应激情绪。
宋思瑜胸腔中怒意四处乱窜,消耗着她的精神和心力。
真是奇怪,明明要好好过日子是他说的,现在又这副态度算什么?!
她觉得自己活了二十三年都没有这么窝火的时候。
傅东珩已经到了楼上,正要进书房。
女人盯着他冷漠的背影愈发失控,抄起茶几上的水杯直接朝楼梯处摔去。
啪!
玻璃杯在撞到楼梯扶手后落地,在地砖上发出噼里啪啦的震天响之后,碎成七零八落的玻璃渣子。
男人回头,看到那个碎在楼梯处杯子,诧异极了。
他从来没有想过娶回家的女人会做出摔东西这样的举动。
说是意外不够准确,应该算是震惊。
宋思瑜没有理会他,径直走到玄关处,拿过车钥匙出门。
她转身利落,背影决绝地好像永远不会再跨入春江华悦这扇门一般。
出了玄关门,走到庭院里,开了车锁。
女人走到车旁正要伸手去拉驾驶座的车门时,手腕被人扣住。
她被拽得转了身。
傅东珩那双晦暗不明的眸子盯着她,压低嗓音问:“你要去哪?”
“和你无关。”
说完,拼命地扭动手腕,想要从他掌心挣脱。
男人一把将人拉倒身前,另一只手扣住她的腰按向自己,眸色暗沉地盯着她:“为什么摔东西?”
“我赔你。”
“我问原因。”
宋思瑜迎上他的目光,斩钉截铁地丢下四个字:“没有原因。”
傅东珩看着她冷漠的眼神,心中那抹烦躁之色愈演愈烈:“傅太太,我已经解释了,她是为了救我受的伤,你至于这么委屈吗?还是说你非要让我看着她中毒身亡才满意?”
女人歇斯底里地冲他吼:“不是因为这个!你少在这里混淆视听!”
“那你倒是说,是为什么?”
“不为什么,你现在放开我,我要回家!”说这话时,她冷静了三分。
男人嗓音极重地提醒:“这里就是你的家。”
宋思瑜看也不看他,只顾着不断摇头:“不是,这里才不是,我在自己家不会这么痛苦,我在自己家摔碎一个杯子没有人敢质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