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其他小说 > 世子先别死,夫人有喜了裴如衍沈桑宁 > 第356章 央央怎么成小姑娘了
    如此豪横,沈桑宁都惊呆了。

    可是,是她想要筹款啊,是她想要收越家的钱哎。

    “叔,你别——”

    她话未完全说出,前面的云叔便扭过头,怒瞪她一眼,没错,就是怒瞪,隔着面具她也看到了。

    被这突然一瞪,她都忘了要说什么。

    只听云叔不容置喙开口,“你一个小姑娘,怎么能去一个陌生男人家中,万一他不是好的呢?”

    这话还是当着越家侍女的面说的,一点没避讳。

    越家侍女的表情当下十分丰富,嘴角微微抽动。

    沈桑宁也没好到哪儿去,虽说云叔是担心她,可是说这些话的时候就不能避着些人吗?要是传到越枭耳朵里,他还能捐款吗?

    她又一次叹息,“叔,我不是小姑娘了,何况我带这么多人呢。”

    越家侍女点点头,“是,沈老板的护卫可以进府,我们越家的待之道,这位……额,护卫大哥不用担心。”

    “护卫大哥”谢欢的剑被沈桑宁的食指压下,他不言语,扭头就走了。

    未时将过,马上就是申时了。

    沈桑宁带着护卫们,跟着侍女去了越家。

    越家所处的地段并不繁华,可以说很冷清,宅子陈旧,比微生家要逊色不少,即便越枭这些年赚了钱,也不曾修葺扩张。

    按照疾风所查出的说法,这越家平时只住个小少爷和镖局的人。

    越家与四季镖局是在一块的,一行人踏进府门,宽广的两侧站着二十几个壮汉,有的在打拳,有的在举缸。

    好在都没脱衣裳,也都不因有人进来就投以目光,就仿佛看不见人一般。

    越家侍女目不斜视,“贵请随我来。”

    国公府跟来的护卫列成两排,护在沈桑宁左右。

    站在最后一个的护卫总觉得背后凉凉,扭头一看,发现自己不是最后一个,刚才闹别扭的面具大哥又回来了,一声不响地跟在最后。

    越家庭院中,有一座幽静的凉亭,侍女将沈桑宁带到,亭中已备下瓜果糕点。

    侍女说家主马上赶来,然而她甫一落坐,就听得踏近的脚步声,不远处,小厮与丫鬟朝着走来的越枭行礼。

    他大手一挥,迈着平稳的大步子。

    十七岁接管越家,而今还只有二十一岁。

    沈桑宁可算是见着了前世这位久病不愈的越氏家主的脸了,此人五官并不深邃,样貌俊朗,眉宇间透露着商人的睿智与沉稳。

    他远远走来,嘴角挂着一抹自信又不过分的笑,举手投足间游刃有余,很有一族之长的风范,一袭深青色的锦袍将他衬得如一棵青松大树,身量修长。

    昨日是紫,今日是青,瞧着就像很开朗的样子。

    “沈老板,”越枭步入凉亭,“我来晚了,实在是诸事繁忙。”

    沈桑宁从座位起身,“越家主贵人事忙,我理解。”

    这次,倒没有阴阳怪气。

    越枭扬了扬手,示意她坐下,又见桌上糕点纹丝未动,笑着抱歉道:“沈老板请坐,府中招待不周,我常年在外,家中的糕点师傅竟无半点精进,你爱吃什么,我着人去外头买。”

    他气礼貌,与叶磐那些人相比,越枭简直异类,一见面就令沈桑宁心中好感大生,要不活该今后越家能越做越大呢!

    她摇头,正想说不必,隔着一张石桌,越枭于对面坐下,清风拂过,麝香的气味扑鼻而来,她下意识地拧拧眉,顾不上说话,抬手虚掩在鼻前。

    “怎么了?”越枭一愣,眼中闪过多道怀疑,他是恨臭吗?

    紫灵在一旁代替开口,“越家主可是携带了麝香,我家主子有孕在身,闻不得这个气味。”

    越枭一听,恍然大悟,利落地将腰间香包朝着侍女捧着的托盘一扔,而后抬手,从另一个侍女手中取过热毛巾擦手,“抱歉,我不知道,自从做了香料生意,每日都会选香包携带,成了习惯。”

    麝香味在室外很快散去,并未让沈桑宁不适。

    此行来越家,她有两个目的,在与越枭交谈不久后,还是越枭率先提及这第一桩事——

    “沈老板要为扬州筹款,本地这帮老东西,我是有些了解的,他们唯叶家马首是瞻,钻到钱眼里进去了,让他们出钱就像给鸡拔毛,无异于要他们的命。”

    越枭的笑透着无奈,像是以前也在叶磐那吃过亏似的,不过很快他又释然了,“沈老板做的是利国利民的大事,不用你说,我也是打算捐的。”

    “来人——”

    他偏头高声一喊,捧着木盒的两名侍女一前一后地走入凉亭。

    侍女站定身侧,面对着沈桑宁打开了木盒,从头到尾利索得由不得她插一句话。

    钱,就这么干脆地捧上来了。

    “这里是十万两银票。”

    越枭语气随意,丝毫没有心疼,也不提任何例如前缀词的要求。

    不过,他似乎也不知道能这样操作。

    为了公平,也为了报答他捐款的直接,就冲这份诚挚,沈桑宁也不能瞒着他,将可以提的要求如实告知。

    岂料他漫不经心一笑,靠在石椅上,“这种虚名有何用,百姓遭难连饭都吃不饱,还能来买我的香料杂货不成,这些我都不用,不过——”

    他顿了顿,摩挲着手里的砗磲佛珠,“若是他们需要我的香料,我倒能捐些。”

    显然,他们不会要香料。

    沈桑宁借机问道:“香料是不用,可以出些镖车和人手吗?”

    这便是她的第二个目的。

    本想付钱谈生意的,既然越枭这么想出力,她不用出钱是最好了。

    越枭笑容一僵,诧异于她的直接,但他并未拒绝,“要多少?”

    他抚摸佛珠的动作停下,身子缓缓坐正,“四季镖局在多地都有分局,若人手不够,我从外地调派。”

    越枭连一句推脱的话都没有,真的是个好人呐!沈桑宁听得眼睛都亮了,“应该是够了,我也有不少护卫。”

    她端起茶盏,“我以水代酒,越家主心地善良,往后生意定会越做越大。”

    越枭唇角笑意更真几分,“迂腐虚伪之人终将下台,往后,就是我们年轻人的天下了。”

    说着,捏起一块绿豆糕,与她的茶盏碰了碰。

    沈桑宁离开时,仿佛踩在云端上,怎么也没想到,越枭为人会这般爽快。

    越家领路的侍女将一行人送出去,即将踏出门时,她又听见了昨日在微生家门外的歌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