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赐婚舞阳公主下嫁萧宴的圣旨,顺顺利利地送到萧国公府。
萧国公猝不及防的皱起了眉头,他搞不明白,萧宴这坨臭狗屎,怎么一下子变成香饽饽了?
还是直接下的赐婚圣旨,先前连个信都没透露?!
这可不是佑宁帝行事的风格......萧国公心头隐隐有些揣测,佑宁帝莫不是因为什么事情恼了萧国公府?
他想让长公主进宫去问一问,但转念一想,大房的事回回惹得长公主不痛快,便只好又歇了这份心思。
罢了,要嫁就嫁吧。
反正这两个人,一个是皇帝的闺女,一个是王爷的闺女,还怀了萧宴的孩子,国公府谁也拒绝不了。
不过府里其他人倒是为着萧宴娶公主的事好生热闹了一阵。
尤其是大房一家子,陆氏捧着那圣旨看了又看,顿觉扬眉吐气,这种夹着尾巴做人的日子她过够了!
往后娶了公主儿媳,这府里谁还敢低看她一眼?!
而萧景平只觉得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不是?
还真是买一送一再送一啊?
娶舞阳送怀孕的灵舒?
萧景平只觉得心里膈应的要死,看着陆氏笑的合不拢嘴的样子,他都不好意思跟陆氏说萧宴还要娶灵舒的事。
这瑞王行事怎么这么叫人膈应啊!
可是膈应又如何呢?
他如今是覆水难收。
......只能捏着鼻子答应。
好歹萧宴还能娶个公主。
至于灵舒,瑞王府硬塞过来的,就一起娶进门吧,养着给口饭吃就是了。
“夫人,”萧景平闭了闭眼,眼底一片疲累,“有件事,我得跟你说一说。”
“老爷你说,”陆氏这会儿倒是不看圣旨了,就把圣旨装进锦盒里,来回在屋里走着,打算找个地方放起来。
“你坐下,别晃了,晃得我眼花。”萧景平只觉得头都大了。
陆氏十分好说话:“好好好,我坐着,老爷你就说吧。”
萧景平深深地看了自己的老妻一眼,艰难道:“瑞王府的灵舒,怀了萧宴的孩儿,昨日瑞王妃来府里讨要说法,国公爷逼我替萧宴写了婚书。”
陆氏瞬间像是吞了苍蝇一般,脸上的表情肉眼可见地裂开了:“什么?”
萧景平闭了闭眼,下定了决心:“要么就都得拒婚,要么就都得娶。就当是宴儿娶了公主做正妻,灵舒做平妻吧。”
陆氏:“......”
灵舒什么德性,她是最清楚不过的,一个十足搅家精,若是萧宴娶了她,只怕是整个大房都要被她这趟的翻天覆地!
这天底下哪有一边叫人吃山珍海味一边叫人吃屎的道理啊?
可就算是她再不情愿,事情也改变不了分毫。
很快国公府萧宴要娶亲的消息就传遍了上京。
佑宁帝原本对这桩亲事就有些不满。
觉得舞阳下嫁萧宴实在是委屈了,可耐不住舞阳一直哀求,说是对萧宴一见钟情,非他不嫁,佑宁帝才勉强同意的。
可如今,怎么又闹出来灵舒怀了萧宴孩子的事来?
“父皇,灵舒表姐也是可怜人,”
舞阳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站在佑宁帝身后,替他揉着肩膀,声音柔柔的带着一丝叫人无法忽视的哽咽:“她有了孩子,若是不嫁给萧宴,就没有活路了。”
真是个善良的孩子。
佑宁帝心里酸软得不行,他伸手拍了拍舞阳的手背,这个女儿一向懂事,如今在婚事上却这般坎坷,叫他实在是心疼。
他叹了口气:“你和你三哥的婚事,朕心里实在是不痛快。”
三皇子原本要娶荣国公府的慧柔,可慧柔却在瑞王府闯出那样的祸事,好好的亲事给告吹了。
如今舞阳也是,佑宁帝本打算好好给她挑一个夫婿,却又闹出灵舒这档子膈应人的事来。
沉默了片刻,舞阳眼含热泪,唇角确实向上,笑得坚强:“或许,有父皇的偏爱,儿臣和皇兄就知足了。”
说着知足,眼眶中的热泪却在低头的瞬间,砸在佑宁帝的手背上。
佑宁帝当场就跟着红了眼眶。
怒道:“朕这就叫人收回圣旨,不嫁了!”
一旁的曹公公听得心惊。
天子一言九鼎啊!
竟然为了舞阳公主几滴眼泪,就要收回圣旨......皇上固然是仁君,可这也太仁爱心软了些。
舞阳公主忙拉住佑宁帝的手,摇了摇头,又是强颜欢笑的模样:“父皇,没事的。嫁给萧宴,我愿意的。您可千万不要为了儿臣,收回圣旨,这要是传出去,那些御史大臣又要不满了。”
佑宁帝听得更心疼了。
他有六个皇子,三个公主,没有一个能比得上舞阳这么贴心的。
他叹了口气:“你放心,朕会下旨,待你和萧宴成婚后,便住在公主府,萧宴作为你的驸马与你同住,让灵舒待在国公府,眼不见心不烦。”
舞阳:“......”
那可怎么行?
她肯同意这门亲事,表面上是答应母妃帮三皇兄拉拢萧国公府,实则她也有着自己的盘算。
嫁进萧国公府,才能和景弋表哥抬头不见低头见啊!
要是去住在公主府,岂不是白白便宜了萧宴?
如此想着,她轻轻叹了口气:“父皇,且不说灵舒。萧宴一向孝顺,我不愿让他心里为难。”
佑宁帝最终还是被舞阳给说服了:“罢了,就依你吧,只一点,若是受了委屈,可别忍着,回来告诉父皇,父皇给你做主!”
舞阳又掉了眼泪,呜咽着扑进佑宁帝的怀里:“父皇最好了。”
她忍不住在心里得意。
父皇的宠爱,就是她最大的仰仗。
就算她在萧国公府做出什么不得了的事,父皇也会给她兜底的。
所以,她定然也能找着机会,拿萧宴当跳板,嫁给景弋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