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一炷香的功夫,暗室的门就打开了。

    里头的惨叫声已经变成了小声的口申口今,暗卫一人从里头走出来,连带着空气中都漏出来些许腥臊的气味,顾鸢皱着眉头在鼻前挥了挥手。

    暗卫见状自觉地退后半步,然后恭敬的禀报道,“殿下,已经招了。”

    顾鸢点了点头,伸着脖子往里头瞧了一眼,就立刻收回了视线,“叫那婆子出来,至于那姓马的再在里头关上一日再说吧。”

    暗卫应声,很快婆子战战兢兢的从钻出暗室就跪倒在地,爬着来到了顾鸢的跟前,头点着地面,不敢抬头看一眼。

    “方才的手段都用上了么?”

    婆子赶紧答道,“启禀公主殿下,只用了三成,马大成就受不住了。”

    她尽可能的让自己的话说的清晰一点,生怕自己错了一点儿就要脑袋落地。

    顾鸢点了点头,“那往后每日你都过来用上一炷香,等到何时这里头的东西都用完了,再将这畜生放出来吧。”

    “遵命……”

    不过这几句话的功夫,婆子脑袋上的汗滴就将周围的地面濡2湿3一片。

    顾鸢暂时还没想到别的,这时婆子竟是鼓足了勇气,主动道,“公主殿下,老奴还有事要禀!”

    顾鸢方才也是再想着单靠一个马大成是不可能做到将这链条完整形成,她还要用马大成将其他人钓出来才行。

    见顾鸢不言不语,婆子咬了咬牙,自顾自的说道,“公主殿下,从前那些娘子有些性子烈的,被送走之后还偶有闹腾,马大成都是命老奴前去收拾她们。”

    “那这么说你还知道马大成的上家是谁?”

    婆子那头重重扣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听着都觉得疼,但她硬是一声没吭。

    顾鸢对她的印象倒是有了些许改观,如此识时务的,也是少见。

    她让婆子继续说,这婆子也没耽搁,将从前她帮马大成干的那些勾当一五一十禀明了。

    原来这马大成从前是个走镖的,且他这人会装,明明就是个溜奸耍滑的无耻之徒,却装的跟那好人家的公子似的,凭着这副皮囊加上多年走南闯北所得的见识,还真让他结识了不少人脉。

    后来他那小妹及笄,便被沛县县丞魏林娶了去,别看县丞官阶不大,在沛县这样的小地方却是天,魏林也是个有本事的,他原先是从京中下放来的,至于究竟为何会选沛县这么个小地方,这其中原因婆子便不知道了,只不过自打这两人狼狈为奸凑在一块之后,沛县就再也没好起来过。

    从前并非没有其他官员来沛县,但都被这二人给一通金银美人打发了回去。

    这一来二去沛县的人们也就只得从了这二人,成了他们的手脚。

    稍稍有些良知的看不惯这里作风便早早搬了出去,剩下的一来无处可去,二来难道离开了沛县,其他地方就好了么?

    对于打从出生就未见过外间世面的人来说,与其离开还不如留下来帮着这两畜生,反正这俩人手段是残忍,但在钱财一事上却也宽容。

    所以留下的人对他们二人越发的死心塌地。

    婆子还道,马大成和魏林并不只是送出女子这一条买卖,他们将女子送出大多是为了攀关系,并非为了钱财,她从前是花街一手,后来被招来之后,就一直帮着马大成做这些活计,她知道这些女子都会在2调33教3好后送到丰县一处,然后就会有人来将这些女子就带走,至于再往后送到什么地方,她就不甚清楚了。

    “老奴知道的就是这些了,不过听张妈妈说过,她曾经被送去京城一次,这事儿她可是显摆了好些时候,说赏赐了她好些东西呢!”

    “张妈妈?是先前断了膝盖那个?”

    “启禀公主殿下,正是她!”

    婆子说完就跪着不动了,顾鸢觉得她说的有几分真,也有几分用,她问到,“你同我说这些,想来是有所求,说说吧。”

    婆子眼神闪烁,终于抬起头来,她眼眶中仔细看有些水汽。

    “你……”顾鸢不会同情眼前这个老虔婆,她的手段足矣让马大成连一炷香的时间都撑不过,这些手段用在从前那些被害的女子身上,该是什么样的惨烈情形?

    婆子吸了吸鼻子,愤恨的看向那道暗室的门,“老奴只愿公主殿下能让这些罪魁祸首也都尝尝这番折磨!”

    顾鸢并不细究他们这种狗咬狗的行径,她听后只是淡淡的点头应了下来,便让人将这婆子送了下去。

    在她审问马大成的时候,整个员外府上下已经被控制住了。

    暗卫按照马大成的供述,从他书房的暗格当中找到了一枚令牌和一本名簿。

    顾鸢翻看着,仅第一页的第一个名字就让顾鸢惊得瞪大了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