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抬了抬手指,不耐烦的道,“去吧去吧。本宫算是看明白了,你就是一门心思的来抢人的。”

    顾鸢‘嘻嘻’笑了几声,亲昵的挽上了林芷容的胳膊,甜甜的笑道,“走吧。”

    林芷容怎么可能拒绝得了这样的笑容。

    她唇角含笑,点头随顾鸢去了。

    玄令宫的人已经集结起来了,大家伙的也不知道公主殿下要做什么,纷纷窃窃私语。

    “不知道是不是又要将咱们赶出去?”

    “如果能出宫那岂不是太好了?!”

    “想什么呢,还想出宫?这宫门一进了啊,那根本就是深似海,就怕活着进来,死了才能抬出去……”

    这人说完这句话,也感染了其他一部分人。

    这些人都怕今日就要命丧于此了,一个开始啜泣,剩下的也开始跟着忧伤。

    “我宫外还有两个弟弟,就等着我拿月钱出去成亲了……这,这我可怎么办啊!”

    “……”

    林嬷嬷三角眼狡诈的左右来回转,先前长公主殿下曾经告诉她,她可以自由出入玄令宫。

    这眼瞅着玄令宫就要闹个大的。

    那她赶紧脚底抹油,先溜走了,避开这事儿,再说!

    没曾想,她前脚刚抬起来,后脚另一个嬷嬷就拉住了她,然后大喊,“你们快来看啊!林嬷嬷想自己偷偷溜走了!她定是趁着这几日能自由出玄令宫,找好了傍身的宫门!凭什么?!凭什么咱们都要等死,她就能跑了?!”

    本来玄令宫的气氛就很压抑,这些人大多是被冤枉了才扔来了玄令宫中做苦工。

    好容易这几日才吃上了几顿饱饭,竟是又要被发落!

    第一个人将怒气发泄在了林嬷嬷的头上,就有了第二个,第三个!

    一群人围着林嬷嬷打了起来。

    林嬷嬷凄厉的叫着,“你们住手!别打了!别打了!啊!”

    “老虔婆!让你虐待我们!反正我们都没命活了!”

    局势一下子就控制不住了。

    喜枝拉着怡然悄悄淡出了这混乱的地方。

    怡然有些担心,“喜枝你说,公主殿下该不会做那等过河拆桥的事儿吧?”

    喜枝坚定的道,“放心吧,有什么事儿,我会护着你的!”

    顾鸢跟林芷容还未靠近玄令宫,就听到里头叫嚷的声音。

    她命侍卫赶紧去查探情况。

    谁道,等她二人到的时候,地上只有林嬷嬷倒在地上,她身上脸上全是伤,已经看不出本来的模样了。

    顾鸢严厉的抬眸,威严的扫视过一周。

    那些刚才动手的,没动手的都纷纷低下了头。

    “怎么回事儿?!”

    回答她的事一片鸦雀无声。

    “行啊,既然都不说,那按照宫规,聚众闹事者,当刑仗刑。你们人有点多,让本宫瞧瞧谁先来呢?”

    一听杖刑,这些人也蔫了。

    毕竟想是一回事儿,真的挨打是另一回事儿……

    就有人出声将责任推到了另一位嬷嬷的身上。

    附和声越来越大,那嬷嬷死乞白赖的叫道,“你们莫要胡说八道!”

    她跪在地上不住磕头求顾鸢饶命。

    顾鸢可记得清楚,这两人,没个好东西。

    她原还想着寻个由头处置了她们二人,这倒好,给她把由头送上了门。

    “来人,拖下去,刑一丈红。”

    “不,殿下,饶命啊,饶……”

    她叫着叫着,在顾鸢的出声后,直接两眼一闭,昏死了过去。

    一丈红跟普通的杖刑可不一样。

    寻常仗刑十棍,二十棍的也要不了人命,但是一丈红的意思却是要一直打,直将人的下肢碾烂,血肉在地上拖曳,成一丈红痕,才称得上一丈红。

    自从天盛帝登基后,皇后仁慈,嫌这刑罚过于血腥,便免了这责罚。

    便是有人犯了大罪,也直接处死少受些折磨。

    然而顾鸢一出手就是‘一丈红’不光是这嬷嬷吓晕死过去,在玄令宫中的其他人也一并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抽一声。

    林芷容轻扶着顾鸢,站在她的身侧,“殿下,消消气,不若先进入厅内,再审审。”

    林芷容若有似无的眨了眨眼睛。

    顾鸢知道她有话要说,便应了她的要求。

    临走她还没忘将喜枝和怡然二人一并叫进了堂中。

    大门紧闭,里头什么声音,从外面是一句也听不见。

    所有跪在院中的人都吓得发抖,顿时,细小的哭声一人传一人。

    但是即便这样,他们也没人敢真正的发出声音,大多只是隐忍着小声啜泣。

    喜枝和怡然被提进堂中,二人原还以为顾鸢要问方才发生的事情,谁道顾鸢坐在上首未说话,林芷容开口命令二人到,“你们二人在玄令宫的日子也不少了,对这里的人品性该是有些了解,将你们所知道的每个人的特质都写下来。”

    说罢,她看向怡然,“你该会写字的。”

    林芷容的语气不容拒绝,喜枝先前还见过林芷容一次,当时只觉得这仙女一样的人物竟然能把长公主给惹恼了。

    今日听她说话,瞧她的气度,竟是比长公主还有压迫感。

    她也不知道为何,面对顾鸢的时候,头脑一热,拿出那种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架势来,她还敢勇敢的辩驳一句。

    可在这位林大小姐跟前,她只敢低垂着脑袋,点头称是。

    怡然在宫外的时候倒是听说过林芷容的名号。

    相府那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嫡小姐,虽有才名,恶名却更盛,及笄之后,也无人敢上门求亲。

    因此成了京中的笑柄,她嫡姐在家中也没少背后里笑话林家大小姐。

    今日得见真人,她只想说,传言误人……

    她嫡姐从前的那些酸黑之语,简直就是笑话。

    许是林芷容的气质太过独特且冰冷,二人得了命令,一溜烟儿的去旁边屋子寻纸墨去了,留都不敢在此地多留。

    房中空了后,林芷容茫然回头看向顾鸢,“殿下,难不成是容儿脸上写着什么豺狼虎豹?她二人怎地逃的那般快?”

    顾鸢一把将她拉近自己,食指轻挑的挑着林芷容的下巴,眼神玩味的左右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