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一抠门两个字还没有说出口就被乔来旺打断了。
“我和那边都断绝关系了,他们和我没关系!我凭什么要给她准备嫁妆?想得美!”
乔来旺恨乔辛夷比恨陈玉冰都更恨,要不是乔辛夷回来了,他这个家也不会散。
就是因为乔辛夷回来了,才把他的生活搅得翻天覆地。
而且乔辛夷回来以后没有叫过他一声爸,还动不动就打他,他疯了才给她准备嫁妆。
再说了,乔辛夷的彩礼也落不到他手里,乔辛夷就算是嫁给天皇老子都惠及不到他头上,所以他为什么要管乔辛夷是不是给人当后妈了?
和他有什么关系?
陈玉冰养的几个孩子,没有一个人把他放眼里,别说是乔辛夷出嫁,就算是乔云柏结婚都别想他掏一分钱。
孙一呸了一声,“我这辈子就没见过你这样的爹!”
大家都注意到乔来旺生气了,所以大家相互看了看,偷偷使了眼色让孙一别和乔来旺争执了。
从隔壁车间回来的同事捧着一把喜糖回来,她先是看了乔来旺一眼。
才说:“陈玉冰说她就不来我们这个车间发喜糖了,让我帮她给大家分分,大家一人拿一个,都是水果味的软糖,可好吃的,我们也沾沾喜气。”
孙一拿了喜糖没舍得吃,说是要带回家给孩子吃,才把糖果放口袋里,就又忍不住问,“你问了陈玉冰没有?她女儿真去给人当后妈了?”
那同事一听连忙摇头,立刻把她知道的事全告诉同事,叮嘱大家要是有听到外面乱传消息的,都帮陈玉冰解释清楚。
孙一一听连连点头,“原来是这样,你放心,我们指定不乱说,之前我听你们家属院有人说乔辛夷和疯子似的爱打人,连亲奶奶都打,这些话我都没往外传。”
女同事立刻澄清,“我也是住家属院的,这事我最清楚了,是乔辛夷的亲奶奶不做人,故意到处坏乔辛夷的坏话,那老太婆太恶毒了,想把乔辛夷名声毁了。”
女同事义愤填膺,“那老太婆巴不得乔辛夷嫁不出去婚事任她拿捏,乔来旺的大哥大嫂给乔辛夷找了个又残又傻的,对方一说能给二百块钱彩礼,陈菊那老太婆别提多想把孙女嫁过去了。”
“陈玉冰算是苦尽甘来了,辛夷这个女儿嫁得好,听说部队那边也能给安排工作,她家百合高考成绩也出来了,考了四百多分呢,可厉害了,就等大学录取通知书到了以后,去报名了就是正式的大学生了!”
女同事与有荣焉,“厂里说了,要给考上大学的所有准大学生发奖金呢!乔百合算是厂里员工子女参加高考的人里成绩数一数二的,她的奖金指定不少。”
此话一出顿时惹得众人羡慕。
不管奖金是多是少,可这份光荣才是最让人羡慕的。
顿时车间里的人看乔来旺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蠢货一样。
众人都不明白,有这样好的两个女儿,乔来旺怎么舍得和三个孩子断绝关系的?
乔辛夷嫁给军官,乔百合考上大学毕业了将来就是干部身份,这样他都舍得断绝关系?这当爹的脑子装屎了吧?
“有的人真是自私,巴不得家里女人和孩子喝空气就能饱,攒了二十年的钱,结果全攒别人口袋里去了,活到这岁数,活成孤家寡人,活到这份上,简直活成了笑话!“
孙一可不怕乔来旺,字字句句阴阳怪气,没有点乔来旺的名字,可任谁都听得出来他就在说乔来旺。
“钱攒着以后就算买了镶了金的棺材也没人给他抬棺材,有什么用?”
孙一直接问乔来旺,“你该不会真指望你侄子给你养老送终吧?那你脑子铁定有病,别人生的和你自己生的能一样?别人生的只会把你的金棺材扒干净,然后把你这副老骨头当垃圾随便往垃圾桶一扔。”
乔来旺气得瞪了孙一好几眼,气得扯着嗓子吼着应,“我还没老到不会生,我还能重新娶一个听话的,再给我生一个听话又孝顺的儿子!”
“那你去娶呗,眼不瞎的女同志都看不上你这个又抠又坏的老菜帮子。”女同志喊了孙一一声,“我们聊我们的,别喊他,他脑子拎不清,我们和他聊不到一起。”
这个车间乔来旺算是彻底待不下去了,他决定下了班就去申请调车间。
更是下定决心,晚上下了班回家就让他妈帮他找媒人再说一门亲事,他才四十岁,他就不信他不能再娶一个再生个儿子!
夏天太阳下山晚,乔辛夷下午这一觉睡得,睁眼的时候都有点不知道今夕何年又身在何处了。
“婶婶你醒啦!”
两个孩子早醒了,正坐在地上玩,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床上的人,一眼看到乔辛夷醒了,两个孩子立刻蹦蹦跳跳去找乔辛夷。
“婶婶,喝水,叔叔烧好放在厅里凉了好久才拿进来的,叔叔说你睡醒了可能会渴。”傅临舟把床头柜上的大茶缸小心翼翼捧起来递给乔辛夷。
乔辛夷简直受宠若惊,知道傅青山会照顾人,但没想到傅青山这么会照顾人。
“我简直掉福窝里了。”乔辛夷看孩子捧得又殷勤又辛苦,就算不渴也喝了两口,给足了傅临舟面子。
小小的举动,却让六岁的孩子一脸兴奋,这是一种他被大人需要的满足感。
“叔叔帮婶婶把假发都洗了晒在院子里呢。”傅泽雨小手往窗外一指,继续说:“叔叔现在在做饭了。”
乔辛夷往外看了眼,她的假发正在院子的竹杠上随风飘扬。
喝完水乔辛夷穿上拖鞋两手背在身后去了厨房溜达。
“有我能帮得上忙的活吗?”乔辛夷走到傅青山身边,看了眼锅里煮的汤,又瞅了眼傅青山,“我妈要是知道你这么贤惠,今晚睡觉做梦都要笑醒。”
傅青山低眸看了眼乔辛夷,舀了一勺汤吹了吹递到她唇边,“尝尝咸淡。”
“其实我有嘴,我自己会吹。”乔辛夷小声嘀咕了句才凑过去喝。
“我知道你有嘴。”傅青山似笑非笑地看着身前的人,“但不能让你再累着了。”
他说到这往外看了眼,见两个孩子都在厅,他才压低声音凑到乔辛夷耳边又说了句,“今晚还有你累的时候。”
乔辛夷犹如雷劈了似的,汤到了嘴里,是咸的还是甜的她都没吃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