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大河这话憋了很久了。

    因为这一次对弹弓的渴望太强烈了,再加上有这样不服气的情绪在,他才壮着胆子偷了一次钱。

    没想到第一次偷钱就被张枣发现了,他怕被打,就趁着家里人不注意把花剩下的钱偷偷塞进两个小侄子的枕头底下。

    反正他妈也不喜欢这两个侄子,这两个侄子年纪又还小,打一顿这事就过了。

    郑大河那天真没想到这两个孩子脾气这么大,眼看要被打,竟然抢了郑有粮手里的零钱就跑了,还要跑去省城找傅青山。

    昨天知道孩子失踪了,街坊邻居找了一夜都没找到,郑大河是又开心又有点纠结。

    开心的是,只要这两个孩子回不来,只要他不说,他偷钱的事就永远不会有人知道。

    纠结是因为仅剩下的那点良心在挣扎,怕两个孩子在外面真的遇到意外。

    “没想到你才是小偷!你还栽赃陷害我和哥哥!”傅泽雨朝着郑大河冲过去,捏着拳头就噗噗打人。

    郑大河吃痛伸手把孩子用力推开,孩子年纪小没站稳,整个人都往桌角倒。

    傅青山眼疾手快把孩子捞进怀里,朝着郑大河的肚子就是一拳头下去。

    “当叔叔的偷钱栽赃给侄子,被揭穿后没有一点愧疚,甚至推侄子,害得侄子差点磕到桌角,郑大河就你这点出息?”

    傅青山摸了摸孩子的脑袋,“你知道孩子脑袋磕到桌子会有什么后果吗?”

    傅临舟蹬着着小短腿跑到弟弟身边,叉着腰骂,“就四叔这出息,还考大学呢,烤地瓜都没人要!”

    这话傅临舟是听镇上长辈骂人学来的,这回算是派上用场了,看张枣气得鼻子都要歪了,他觉得比打回去都更解气。

    乔辛夷视线在堂屋看了一圈,然后把塞在墙角的劈柴刀拿起来递给郑有粮,“小时偷针大时偷金,孩子不打不成材,哪个孩子小时候不挨打?

    孩子不教,长大牢底坐穿,叔叔,您刚才那一番话我太认可了,来吧,打吧,谁拦谁就是不希望你儿子成材,谁拦谁是狗!”

    如果眼神能文字化,那一堂屋的人除了傅青山之外,眼神都变成了两个大写的字——要命!

    谁家打孩子用劈柴刀劈啊?

    “我活到这岁数就没见过你这种恶毒的人!”张枣连忙把郑大河拉到身后去朝着乔辛夷怒吼着,“你这是要我儿子的命啊!”

    “得亏你遇见我了才让你有生之年开了眼界,还有啊,你可别栽赃陷害啊,怎么是我要你儿子的命?又不是我动的手。”

    乔辛夷啧啧啧了两声一脸鄙夷,“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孩子生来会打洞。”

    “叔叔你瞧见没?老娘爱撒谎骗人,爱栽赃陷害,所以她生的也自学成才,才十六岁呢,偷钱都不算大罪了,栽赃陷害两个六岁的小侄子这罪可比偷钱厉害了。”

    乔辛夷摊摊手,“十六岁的人了,早二十年这年纪都当爸了,连基本的担当都没有,这人我看是真废了,以后多半是连烤地瓜都烤不明白的。”

    傅临舟和傅泽雨一双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小脸上均是惊奇。

    这一刻乔辛夷这个光头姨在他们眼里像有两米那么高那么伟大。

    “哥哥,她好厉害~她好能说~”傅泽雨小小声和哥哥嘀咕着。

    傅临舟点头如捣蒜,“弟弟,我们多学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