绳子终于磨断了。
她从地上站起来走到门边,试了一下,门果然已经被打开了。
她一把拉开门,出去捡起地上的棍子照着那个勒着王骁脖子的人头上狠狠砸去。
那人松了手,倒在地上。
颜昭又朝另一个人砸去。
那人被颜昭阴狠的眼神和脸上的血迹吓了一跳,转身就想跑。
却被颜昭追上,一下又一下打的。
王骁被勒的晕了过去,一睁眼就看见颜昭拿着棍子对着一个人发了疯似的打。
“颜……颜昭,别打了。”
颜昭像魔怔了一样,根本听不见王骁的声音,更何况,是微弱的声音。
王骁心里着急,怕颜昭真把人给打死,可他浑身是伤,站不起来,嗓子也喊不出来。
“昭昭!”
这个声音像是一道曙光,刺破黑暗。
颜昭停下手上的动作,缓缓转过头,看见一个一张过分英俊的脸,那张脸有些熟悉。
“林延川。”
喃喃喊出三个字,颜昭就倒了下去。
林延川跑过去接住了他。
从来都是清风霁月的林延川,在看见颜昭满脸是血的时候,眼底卷着深不见底的阴狠。
“让秦朗把这里的每一个人都给带回去,一个一个的审。”
齐瑞州比林延川来的晚,他一来就看见林延川抱着浑身是血的颜昭上了他的车。
齐瑞州被眼前的这一幕吓到了。
他像丢了魂似的站在那儿,看着警察将一个又一个的人从里面带出来。
最后一个被带出来的人跟齐瑞州对视了一眼,接着就大喊:“瑞州,快去找你爸来救舅舅。”
最后那个被带出来的男人正是张金虎。
颜昭再次醒来,是在医院。
“颜昭姐你醒了?我去叫林医生。”
罗曼把输的液体换好,转身就跑了。
颜昭动了一下,手腕拉扯的生疼。
“别乱动,你的两只手都受伤了,只能在胳膊上扎针打吊瓶。”
林延川现在回想当时看见颜昭的那个样子都觉得心惊。
她的脸上满是鲜血,两个手腕血肉模糊,眼神也是空洞的,像丢了魂似的。
“王主任呢?”
颜昭一开口,发现自己嗓子里像含了个刀片儿,一呼一吸都痛。
“他也在医院,没大碍。”
王骁身上的伤比颜昭严重的多。
他左腿本来就骨折了,再加上又被踹了几下,几乎是粉碎性骨折,还有腹腔也有出血。
林延川将床往起摇了摇,又从床头拿起一个带吸管的水杯,给颜昭喂了两口水。
“林医生,有人找你。”
罗曼在门口喊了一句。
“知道了。”
他把水杯又放在床头:“我出去一下,你手边就有一个铃儿,有事儿就叫我。”
颜昭点了点头。
林延川带秦朗去了他的办公室。
“昨天晚上在厂房里的人全都审问过了。参与这件事的人一共有八人,加上村里一个老太太,和一个年轻男人,一共十人,都招了。”
“对,还有医院躺的那两个,一共十二个人。”
“幕后主使呢?”
此时的林延川浑身都透着冷意。
比秦朗这个警察的气势还强。
“叫张金虎。”
“跟齐艺伟没关系?”
“那个厂子的法人半个月前变更成了张金虎。我们的人也给齐艺伟打过电话,用他的话说,这个厂子他早就转给了张金虎,最近才办理完变更手续,我们进行了核实,跟他说的一样。”
“张金虎认了?”
秦朗说:“他什么话都不肯说。”
“继续查,我不相信这事儿就这么简单,查案子你的手段比我多,应该不用我教你怎么做吧?”
秦朗似笑非笑地看着林延川:“有生之年还能看到你冲冠一怒为红颜,不容易啊。不过那姑娘可真生猛,那俩人一个差点儿被打死,一个差点儿被吓死。”
林延川说:“在面对恶人的时候,我宁愿她更恶一些。”
身为医生,他怎么会看不出来当时颜昭的精神状况不对呢。
之前小董查崔小山的时候就查到颜昭以前遭遇过一次绑架。
那该是怎样的绝望才会把自己变成那个样子。
手机叮的一声,进来一条。
就你描述的情况来看,我猜她以前就受到过类似的伤害,也许当时就有抑郁症或者精神失常之类的后遗症,最好还请心理医生介入一下。
—-
“爸,你想想办法,救救舅舅。”
出事后齐瑞州就给齐艺伟打了电话,但一直打不通。
后来他直接去了他办公室找他。
秘书却说他去外地出差了,暂时回不来。
齐瑞州不相信,就一直在他办公室等着。
等了快一天,他终于露面了。
“我就是个生意人,没那么大能耐把他从这种违法行犯罪的事儿里拎出来。”
“那也得想想办法啊,总不能就这么干等着吧!”
“我能做的就是给他请个好点儿的律师。”
齐艺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喝着。
“那个厂子不是您的吗?”
齐艺伟扫了齐瑞州一眼,说:“以前是我的,但现在是他的了,已经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了。”
“您的意思是,不管舅舅的死活了?”
齐瑞州的语气冷了下来,隐隐带着几分威胁。
“那你的意思呢?让我替他顶罪?”
齐艺伟盯着齐瑞州。
齐瑞州动了动嘴唇,气势弱了下来:“我不是那个意思。他是我亲舅舅,我不愿意眼睁睁看着他锒铛入狱而无所作为。”
“他是你亲舅舅,我还是你亲老子呢!就你这个样子,连你妹妹一个女人都不如,我如何能放心把公司交到你手上?”
一提到公司的继承权上,齐瑞州就被捏住了七寸。
“少学你妈那些鼠目寸光,你是男子汉,眼光要放长远,格局放大,明白吗?”
齐瑞州捏着手,说:“我知道了爸。”
齐艺伟收了视线,眼底的不满散去一些,说:“你想救他,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他还是想试试。
“去找颜昭。她要是肯原谅,兴许还有一线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