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昭从电视台出来往前面的公交站牌走。
忽然身后响了好几声车喇叭。
她下意识地回头，并且往边上靠了靠。
“你怎么在这儿？”
是林延川。
“我专门过来找你的。”
颜昭挑眉：“有事？”
“先上车，路上跟你说。”
颜昭看了一眼四周，没有熟面孔，赶紧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林延川将她的小动作收入眼底。
“怕被同事看到？”
颜照拉过安全带系上：“主要是不想被人乱传谣言。”
看来上次去接她，让她单位的同事误会了他们的关系。
他倒是挺乐意。
“我听笑笑说你大学还辅修了法语。”
颜昭点了点头：“嗯。”
当时她选修法语也是因为齐瑞州选了法语，她想跟他一起，结果他上了一节课觉得不感兴趣，就换成了法律，颜昭却一直坚持拿到结业证。
在学校学的法语勾起了颜昭的兴趣，她后来还花钱报了培训班，又系统地学习了一段时间。
现在她的法语水平比她的英语水平还要高。
“有一份从法国进口医疗器械的合同，想让你帮忙看看。”
上次林延川接到她的求助电话，二话不说就赶了过来，于情于理她都不该拒绝。
颜昭说：
“我不保证能看懂，毕竟医疗器械涉及许多专有名词，要求的精准度不是我一个非专业人士能做到的。”
“没关系，你能翻译到哪个程度就到哪个程度。”
林延川带颜昭来到饭店。
他们来的时候，屏风后的桌边已经坐了一个男人。
“你好，我叫徐元卓，是老林的朋友。”
老林？
颜昭看了林延川一眼。
这个年纪就称呼老林了？
有点儿跨辈分的感觉。
林延川瞪了徐元卓一眼。
徐元卓会意，笑着解释：“我们一起玩儿的几个都叫他老林，不是因为他年纪大，相反，他是我们几个当中最小的。”
“是因为他从小就沉稳，比我们都能沉得住气，所以我们才这么叫他。他年纪一点儿不大，今年才三十。”
嗯，确实不大，比自己大了六岁。
颜昭笑着跟徐元卓聊了几句，服务员已经开始上菜了。
吃了一会儿，徐元卓开口。
“我能叫你颜昭吗？叫颜小姐怪别扭的。”
“当然可以，你叫我颜小姐我也不得劲。”
“听说你大学学过法语，我才托老林找你帮忙。情况紧急，只能麻烦你了。”
“我刚才跟林延川也说了，因为涉及专有名词，所以我不保证能全部看懂，只能是试一试。”
“没关系没关系，你能看懂多少是多少。”
徐元卓说着将一个文件夹递了过来。
颜昭从第一页开始往后看，看了几几秒，他对徐元卓说：“可以直接在上面写吗？”
“可以，你随便写。”
颜昭有随身带笔的习惯。
她从包里拿出笔，开始在这份合同上写自己翻译过来的内容。
颜昭将全部的注意力放在眼前的合同上，没注意到林延川和徐元卓也都停下筷子，安静地等着她。
忽然，隔壁一个尖锐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安静。
“齐瑞州你要脸不！”
颜昭皱了皱眉，继续把最后一页翻译完。
“我只能做到这个程度，你再找专业的翻译看看。”
颜昭把写的密密麻麻的合同还给徐元卓。
徐元卓没看前面，翻到倒数第二页看了看，眸色暗了暗。
然后把合同合上，笑看着颜昭。
“你这业余的比很多专业的都专业。菜都凉了，我再让服务员上一份。”
颜昭也没拒绝。
她倒是吃的差不多了。
但是看桌上的菜量，她放下筷子，他们俩应该也没吃。
她不吃，他们俩也得吃。
很快，服务员把桌上的菜撤掉，换上了新的。
新菜没吃几口，颜昭身后的屏风忽然传来一声响。
接着是盘子碎裂的声音。
隔壁的怒骂声随之而来。
“我还在这儿呢，一个个的，要造反吗？”
颜昭嘲讽地勾了勾唇。
说的好像他家有皇位似的。
难怪齐瑞州是那么一副眼高于顶的样子。
遗传。
本来颜昭不想多管闲事。
可这家人就非要跟她过不去。
只听齐艺伟说：“看你的眼光，挑的女人一个不如一个，以前那个好歹还有张脸能看。”
颜昭怎么能忍。
她借口去洗手间，从半开的门口拍了一张照片给张金莲发了过去。
他们在背后骂自己，那她就让她们骂个够。
没一会儿，张金莲就来了。
进门就给了陈姝一巴掌。
“你个小贱人，是你撺掇瑞州跟这个狐狸精同桌吃饭的吧！”
陈姝被打的头发都散了。
“我没有。”
“你还狡辩！我的儿子怎么会做出让我伤心的事来，没你的撺掇，他能坐在这儿吗？”
张金莲在邻居们面前一向端着架子，就为了让别人夸一句“不愧是当过老师的人，就是有素质”。
而此时的她，就像一个泼妇。
这才是真实的她。
齐艺伟看见张金莲，眼底浮现厌恶。
“瑞州也是我儿子，他跟我吃顿饭怎么了？你看看你，哪还有当初那么一丁点儿的影子！”
张金莲强忍着掀桌子的冲动，视线从齐艺伟身边的女人和旁边两个女孩儿身上划过。
她们母女三人也看着她，就像看一个小丑，看一个乞丐。
这将张金莲最后一丝理智击溃，抬手就要掀桌子。
齐瑞州及时按住了桌沿。
“妈！你别闹了行不行，你先回去。”
张金莲不可置信地看着儿子。
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又一次在自己心上插刀子。
他明知道自己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这个女人和她生的两个女儿。
他却还跟她们同桌吃饭。
“张姐，你将瑞州这孩子教育的好，还知道来给我过生日，这份心意我跟艺伟都看在眼里，感动在心里。”
张金莲看着齐随州。
有质问，有伤心。
齐瑞州避开张金莲的眼神，将她往外面推。
“妈，你先回去好不好。我吃完饭回去陪你。”
“张阿姨，您都一把年纪了，可别随便乱生气，小心一不小心得个脑梗心梗什么的，你儿子正是拼前程的时候，未必会管你的死活。”
“你闭嘴吧！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齐瑞州瞪了齐艺伟小女儿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