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馆住了三天,韩大夫说裴濯恢复的不错,到底是年轻人,他身体底子不错,后续的只要按时来拿药就好了。

    许宁认真的记好,韩大夫交代完就问许宁:“你之前说过的那个带轮子的床我找人做了。”

    老头忽然来了这么一句,许宁愣了一下,看老头一脸自豪,她算是明白他什么意思,当即夸赞了几句,并且表示下次来拿药的时候一定要亲眼看看。

    韩大夫非常高兴,可面上没显,而是对许宁说:“他这个情况还是拄根拐杖要方便。”

    许宁一拍脑门,她就说感觉忘记了什么。

    “您老人认识做拐杖的吗?”

    韩大夫说:“当然认识,做床的木匠就能做,一会儿结账的时候给小季多付两百文钱,下次拿药的时候来取就是了。”

    许宁道了谢,去小季那结账,总共就住了五天,花了十一两银子。

    许宁大方的付了钱,将裴濯抱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的离开了县城,裴濯掀开帘子,看着县城高大的城门。

    上一次他也是坐着马车离开的,不过那时候……

    裴濯沉了沉眼眸,不由的看着许宁一眼。

    他觉得自己太年轻了,有很多事都想不明白,比如有人明明说喜欢他爱他,却眼睁睁的看着他被人打断腿,而有的人说为了利用他,却想方设法治好了他。

    裴濯看不透许宁这个人了。

    到了村子天已经黑了,许宁还特意饶了一圈才回到房子,给了车夫双倍的价钱,车夫又绕路离开了村子,一切都悄无声息,裴家老屋也偏僻,没有人注意到裴家点了灯。

    回到熟悉的破旧的家,许宁和裴濯难得产生了一样的想法,这个地方虽然破旧可却给了他们不一样的踏实感。

    简单的吃了饭,洗漱了一下,许宁问裴濯:“你要去茅房吗?”

    裴濯摇头:“不了。”

    许宁关灯上床。

    若是以前让她和一个陌生男人睡一张床,指不定多想,可最近实在太累,劳神劳心的累,一沾枕头就睡了。

    裴濯却睡不着,他盯着房顶的一块黑发呆,以前很多时候他都这样。

    当初裴家刚把他扔在这个屋子的时候,他也喜欢盯着房顶,看上面的稻草,垂下来的蜘蛛网……

    许宁一觉睡的神清气爽,一睁眼对上一张帅脸还是愣怔了一下,刚想问裴濯怎么起这么早的,才发现自己将裴濯挤到了墙角,被子也被自己骑在身下……

    裴濯可怜巴巴的缩在角落,还抬着腿怕被她碰到……

    许宁揉了揉鸡窝头:“抱歉啊,没压到你的腿吧?”

    裴濯摇头:“没有,阿宁睡觉很老实。”

    许宁真的好想翻个白眼,他又来了,又来了,又来了,又是这种虚伪的表情,满嘴甜言蜜语的谎话……

    不过……

    听习惯了,还挺舒心。

    自己去洗漱,之后她让裴濯洗脸刷牙。

    许宁想着家里还有不少东西要添置,过两天的集市得再去一趟。

    “去茅房吗?”许宁又问。

    裴濯乖巧的点点头,被她扶着去了茅房,一开始确实不好意思,可是后来就习惯了,许宁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裴濯手一抖,问:“怎么了?”

    许宁不自在的移开了眼:“你今天有点奇怪。”

    “哪里奇怪?我每天都是这么尿的…”

    许宁“…”

    “你可以闭嘴了。”

    裴濯轻笑了一声,两个酒窝再次露出来,许宁很想戳一下,这么想,她就这么做了。

    裴濯站着不动,许宁戳完了,难得有几分尴尬。

    “你脸上沾了东西。”

    裴濯并没有揭穿,他笑着问:“那…拿掉了吗?”

    “什么?”

    “沾着的东西。”

    “拿掉了。”许宁干咳了一声:“回去吧。”

    裴湛这才慢悠悠的穿好了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