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生,不得伤人。”

    危急时刻,铁笼外突然传来一声厉喝。

    伴随着如同尖啸般的凌厉破风声。

    四道寒芒,如流星般穿过铁笼,分别冲着四头雄狮的咽喉而去。

    噗噗噗噗…

    寒芒原来是四柄数寸长的飞刀,精准命中雄狮喉咙,直没入柄。

    四头雄狮瞬间毙命,庞大的身躯栽倒在地,在惯性的作用下,如滚地葫芦般,摔飞在了众人的脚下。

    白知国扭头望去,见到一道身影,不徐不疾的从暗处走了出来。

    正是先前爷孙俩在门口遇见的中年人。

    “方才变起仓促,小人出手不及,连累四爷和小公子受惊了,还请四爷恕罪!”中年人抱了抱拳,语气淡淡,呼吸亦非常平稳,毫不急促。

    显然他并非是仓促赶到,而是早就已经在附近。

    白知国看了看地上的狮子尸体,又扭头饶有深意的看了中年人一眼,微笑道:“你方才及时出手,飞刀射杀了四头狮子,有功无过,又何必请罪?”

    中年人见他如此通情达理,也不由微微松了口气,直起身来。

    “真正应该请罪的,恐怕另有其人,”白知国说着,却突然脸色一沉,扭头看向身边似乎吓呆了的小老头,“马戏团驯养的狮子,长久与人相处,通晓人性,无端端的可不会突然暴起伤人,依我看,方才的变故,定然是有人暗中作祟……老实交代,刚才是不是你动的手脚?你是驯兽师,除了你还有谁能指使狮子伤人?”

    白知国越说越怒,最后终于忍不住提起手掌,便要朝着小老头当头拍下。

    恰在这时,小老头回过神来,双膝一弯,扑倒在地,连连叫屈道:“老爷饶命,老爷饶命,小人冤枉啊!那狮子突然暴起,小人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小人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绝不敢暗算贵老爷啊。”

    白知国一掌拍了个空,脸上表情有些惊疑不定,难以分辨小老头躲过他这一掌,究竟是走了狗屎运,还是刻意为之?

    “哼!”白知国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抹凶光,再次缓缓提起了手掌。

    小老头却只顾着不断叩首求饶,似乎对头顶悬着的汹涌杀机,丝毫没有察觉。

    “四爷请息怒。”

    远处突然有人大声喊道。

    白知国手掌一顿,便没能拍下去。

    他扭头望去,便见到裴管家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四爷请息怒,”裴管家弯着腰,平复了一下呼吸,这才连忙问道:“不知道这个老东西是哪里得罪了四爷?不过,小裴能否替他求个情?毕竟,马戏团是我家老爷重金请来的,要是人好好的进来了,最后却横着出去,那不止是我家老爷面上不太好看,恐怕也会有损白家的声誉啊!”

    白知国眼神闪烁,手掌悬在半空好一会儿,终究还是缓缓收了回来,淡淡笑道:“既然小裴你求情,我们爷孙俩也并无损伤,那此事便作罢了。”

    他说完看了孙子一眼,“还有什么想看的动物?要是没有了,那我们就先回去吧!”

    白少勤愣了一下,旋即连连点头,“没有了没有了,爷爷,我们回去吧!”

    方才的经历,差点没把他吓尿。

    他本来对于参观马戏团,就没有太大的兴趣,经此一吓,更是归心似箭,再也不想在这里多待一秒。

    “裴管家回去的时候,请替我向青图转达一下谢意,今日就叨扰到此啦,这便告辞。”白知国说完,牵起孙子的手,钻出铁笼,转身而去。

    小老头一直等到爷孙俩走到不见身影了,这才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

    “端木前辈,方才是怎么回事?”裴管家低声问道:“白知国是不是对你起了疑心?”

    “肯定的啊,这不是明摆着的么?”小老头拍了拍膝头的灰尘,满脸不爽道:“那老小子故意用杀气刺激这几头畜生,我即使有安抚狮子的手段,也不能当面用。还好小宋及时出手,否则我怕是忍不住要一掌拍死那老小子,杀人灭口了。”

    中年人一把年纪,却被叫做小宋,也丝毫不觉委屈,低声说道:“四爷既已对端木前辈的身份起疑,此处恐怕不宜久留,端木前辈还是尽早离开为妙。”

    “嗯,宋先生说的不错。”裴管家点了点头,旋即又有些疑惑,“不过,白老四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与百兽门又没有什么瓜葛,打探端木前辈的消息,对他有什么好处?”

    “岂能没有好处?”小老头自嘲的笑了笑,“百兽门余孽的消息,一旦上报给朝廷知道,可是大功一件,荣华富贵,唾手可得,届时恐怕给个白家家主都不换。”

    “可白老四无端端的,却是怎么猜到端木前辈的身份?”裴管家还是一脸难以索解的表情,“何况,白老四就算真探明了端木前辈的身份,他又能上哪儿去领悬赏?一般人恐怕连百骑司衙门往哪边开都不知道。”

    “唔,此事确实可疑。”小老头沉思片刻,突然有些惊疑不定道:“或许不是白老四找到了百骑司衙门,而是百骑司找到了白老四……百骑司嗅着味儿追来了。”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有些悚然而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