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呀呀…”
滑板转弯太猛,小鲤鱼猝不及防,身体朝一旁歪倒,吓得她哇哇大叫。
不过,她很快就发现,脚下好似突然传来一股莫名的强大吸力,将她牢牢吸附在滑板上面。
无论她怎么身体歪斜,居然始终没有从滑板上掉下去。
她回过神来,仰头望着爹爹,嗬嗬尬笑道:“爹爹,你真厉害呀,小鲤鱼被你捕捉到啦!”
“还调不调皮啦?”李青云不悦的瞪着她,“要是再调皮往外跑,就把滑板给你没收了。”
小鲤鱼大惊,连连摆手,“不调皮啦,不调皮啦,小鲤鱼一定乖乖听爹爹的话,不往外跑啦!”
“姐夫?你们怎么在这边啊?”
隔壁院子门口传来一声轻呼。
小鲤鱼听那声音极为熟悉,抬头望去,不由眼神一亮,大叫道:“舅舅,你来看小鲤鱼的吗?”
她脚踩滑板,猛一蹬地面,就像条脱网的小鱼儿,逃离爹爹,奔赴舅舅而去。
白少羽看着疾速滑行而至的小鲤鱼,眼中也是充满了惊奇。
小鲤鱼乍见舅舅,心中惊喜,不停伸脚猛蹬地面,速度越来越快。
直到舅舅已经近在咫尺了,小鲤鱼才猛然惊觉,想要刹车减速,却已经来不及了,不由惊呼一声,“哎哟,舅舅快躲开,小鲤鱼停不住滑板啦!”
白少羽却没躲开,而是蹲下身体,张开双手,任由小鲤鱼自投罗网。
啪!
滑板前端磕在白少羽的小腿上,终于被动刹停住了。
小鲤鱼惯性作用下,不由自主的飞了出去,扑进了舅舅的怀里。
“小鲤鱼,你小心点啊,摔着怎么办?”白少羽松开小鲤鱼,上下打量一番,见她并无受伤,这才放下心来。
不过,他看着小鲤鱼红扑扑的脸颊,突然有些惊喜道:“小鲤鱼今天气色不错啊!”
小鲤鱼还有些惊魂未定,听舅舅这么说,她转眼间又神气了起来,笑道:“小鲤鱼的病被爹爹治好啦,爹爹用一阳指给小鲤鱼治病,碧油碧油碧油,可厉害啦…”
小鲤鱼手舞足蹈,摆出一阳指的招式,倒是有模有样,但一阳指的厉害全在内力运用,招式固然神奇,可没有内力,也都是白搭。
白少羽眼力再厉害,看着小鲤鱼在空气中一通乱戳,也是看得一头雾水,浑然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
倒是小鲤鱼的第一句话,让白少羽有些惊疑不定。
他先是心头一喜,可想到小鲤鱼的病情,又实在是不敢置信。
毕竟,别人或许不知道六阴绝脉的厉害。
白少羽可是从小到大,日日夜夜都亲眼目睹着自己的亲姐姐,是如何被病痛折磨。
六阴绝脉是多么难缠,再也没有谁能比白少羽有更深的认识了。
正因如此,他怎敢相信,小鲤鱼竟真能被治好了?
可虽说是不敢相信,白少羽心里又难免存了一丝念想,忍不住抬头看向李青云,眼中带着几分希冀。
“没错,小鲤鱼的病,已完全痊愈了。”李青云颔首道:“少羽你要是再不来看小鲤鱼,我正想过几天亲自去一趟白家,告知你这个好消息哩。”
“真的?这可真是太好了。”白少羽身躯一震,低头看向小鲤鱼,眼眶有些泛红,喃喃道:“姐姐在天有灵,要是得知了这个好消息,一定也会倍感欣慰吧!”
“舅舅,舅舅,你肿么哭啦?”小鲤鱼好奇的看着他,忍不住伸出小手,为他擦拭眼角的泪痕。
原来白少羽激动之下,又想起苦命的姐姐,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出来。
“舅舅没哭,舅舅这是太高兴啦!”白少羽不顾形象的吸了吸鼻子,突然展颜大笑,说不出的畅快开怀,只觉有生以来,从不曾像今日这般的欢喜雀跃,念头通达。
小鲤鱼动了动嘴唇,想说舅舅‘又哭又笑,小狗撒尿’,但见舅舅笑得如此欢畅,也被他喜悦的情绪所感染,终于把俏皮话咽了回去,跟着嗬嗬傻笑了起来。
“对了,少羽,”李青云问起了小舅子的来意,“你今天怎么会突然过来了?”
“哦,差点忘了。”白少羽冲身后伸了伸手,侍立在旁的林伯,便将一个盒子递了过来,放在他的手上。
“小鲤鱼,看舅舅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白少羽一边打开盒子,一边抬头对李青云解释道:“前几天逛拍卖会,买到一只火凤,恰好有人给我送来一只雪地飞龙,我便让人一起炖了,做成龙凤汤,拿来给小鲤鱼尝尝鲜。”
“火凤?”小鲤鱼眼神一亮,上次梅伯伯送来的火凤汤,可是给她留下了无比深刻的印象。
白少羽微感惊奇,“咦,小鲤鱼你知道火凤?”
“资道资道,梅伯伯给我带了火凤汤,可好呲可好呲啦!”小鲤鱼连连点头,又满是期待的望着他,“舅舅,舅舅,你也给小鲤鱼带了火凤汤么?”
“是龙凤汤,”白少羽笑道:“比单独的火凤汤更美味哦!”
小鲤鱼顿时食指大动,不自觉地猛咽口水。
哒哒哒…
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湖边传来。
李青云扭头望去,见三辆马车几乎同时拐过弯,朝着武馆这边狂飙而来。
他一眼就看到,最前头的一辆马车的框楣上面,印着一朵梅花,那是代表着白家的独门标记。
驾车的人是海叔,李青云不久前也刚见过的。
他记得小姨子白幼溪,每次往返学校的时候,似乎就是经常搭乘海叔所驾的这辆马车。
不过,此时海叔的脸上,却是一脸惶急,似乎遇到了什么大麻烦。
白少羽也认出来,那是白家的马车,正自有些惊疑,却突然听到马车中有一道颇有些耳熟的呼救声传来,“十一哥,救命啊…”
白少羽脸色微变,不等他有所动作,却突然感到手臂微微一震,旋即怀中为之一空。
他抬头望去,见小鲤鱼早已被姐夫揽在了怀里,眼中不由闪过了一抹异彩,有些惊疑,亦有些骇然。
他方才虽因马车中传来的惊呼声,有些失神,可也不至于到了完全丧失警觉性的地步。
然而,姐夫从他怀中夺走小鲤鱼,他却愣是毫无知觉,甚至直到怀中都已经空了,才终于后知后觉,察觉到了异常。
若姐夫方才不是夺人,而是心怀歹意,要对他不利,岂非也同样是不费吹灰之力便可以轻易得手?
念及于此,白少羽便忍不住心头微微凛然。
更让白少羽感到有些不可思议的是,以他的眼光、见识,此时回想,却竟然完全想不起来,方才姐夫究竟是如何从他怀中夺走小鲤鱼的。
好像他只是略一分神,下一刻小鲤鱼就已经完成了移形换位,凭空出现在了姐夫的怀中。
有些事情,不想还好。
可要是往深处一想,就难免让人感到细思极恐了。
当日白少羽亲眼目睹,姐夫一掌将赵莽震成废人,也早对姐夫刮目相看。
可如今看来,姐夫的武功之高,竟似还要远在他预料之上。
不过,此时显然并非纠结这个的好时机。
白少羽转念间,已抛开心头的惊疑,凝目望向飞驰而至的马车。
只见马车两边的车窗打开。
白幼溪和白幼醒,一左一右,分别从车窗里探出身体。
几乎是与此同时。
后方的马车之后,也有人掀开车窗,探出了半边身子。
这人一身黑色劲装,黑布蒙面,手持一杆通体漆黑的标枪,奋力投出。
标枪的目标,却并非冲着人,而是瞄准了前方马车的车轮。
只听咔嚓一声。
载着白家姐妹花的马车,因为车轮被标枪卡住,瞬间失去平衡,车厢猛地跳起,朝着一侧倾倒。
白幼溪刚想要跃下马车,却没料到有此变故,猝不及防之下,差点被甩飞了出去。
她慌乱之中,抓紧车框,随着车厢一起倾覆,眼睁睁看着地面在自己的眼中飞快拉近,直被惊得花容失色,不知所措。
敌人一击得手,后方的两辆马车之中,顿时一道道身影跃出,朝着倾覆的马车疾扑而至。
“林伯,救人!”
白少羽回过神来,呛地一声,腰间佩刀早已出鞘,飞身上前。
“少爷当心。”
林伯应了一声,竟是后发先至,从白少羽的身边掠过,手中长剑挥洒出一片雪亮的剑光。
不过,还有人比他更快。
李青云如一道轻烟般,飘飞上前,伸手在即将倾覆的车厢门框上,轻拍了一掌。
只见车厢微微一震,瞬间翻了回去。
腾空的车轮,悄无声息地重新落回地面。
另一侧的白幼醒,本已做好准备,等着对抗车厢落地的反震,却没想到车厢落地时,竟是如此的风平浪静,连一点尘土都没溅起,不由呆了一呆。
好在她还算机灵,知道眼下性命攸关,不是发呆的时候,回过神来,连忙跃下车厢,朝着正飞掠而来的林伯和白少羽迎了上去。
白幼醒曾见过李青云出手,知道他武功不弱。
可相比之下,她显然还是更愿意信任白家的自己人。
李青云也没理会她,抬眼望去。
只见跃出车厢的敌人,共有八人,全部身着劲装,面上蒙着黑布,看不清样貌。
令人称奇的是,这八个人虽有男有女,但其身材高矮胖瘦,衣着打扮,竟是如出一辙,惊人的相似。
乍一看上去,简直就像是八胞胎。
就连八人的眼神,都是一般的冰冷、麻木,像同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
敌人的目标,似乎主要放在了白幼醒的身上。
见她跳车逃离,敌方足足分出六人,朝她追了上去。
剩下两人,则是扑向车厢另一侧的白幼溪。
白幼溪死里逃生,又见是姐夫赶到,正心下一松,刚要跳下车厢,却冷不防眼前一花,一支短刺从旁扎了过来。
短刺尖上泛着蓝汪汪的光泽,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路数。
“啊!”
白幼溪轻呼一声,抬剑欲挡,却发现车厢内空间狭小,长剑一时间竟转不过来,顿时让她急出了一身冷汗。
好在这时,一只阔大厚实的手掌,横插了进来。
正是李青云及时出手,一招亢龙有悔,拍向刺。
那手持短刺的刺,似乎也有些意外,旋即却眼中凶光一闪,竟是置已经拍到胸前的手掌不顾,手中短刺继续扎向白幼溪。
白幼溪见姐夫出手解围,本以为可绝处逢生,却哪里想到,敌人也不知到底是与她有什么深仇大恨,竟如此疯狂,拼着挨姐夫一掌,也非要置她于死地。
她一生之中,何曾见到过如此凶残的敌人,直骇得手脚瘫软,心脏几乎停跳。
噗!
只听得一声细不可闻的闷响。
李青云的手掌,按中了刺胸口。
刺身体一震,手中短刺,距离白幼溪的咽喉,只剩区区数寸之遥。
可惜这短短数寸的距离,却如同天堑,永远也无法逾越。
亢龙有悔的掌力,何等刚猛,甫一着身,刺立时气力全消,生机断绝。
白幼溪刚松了一口气,眼角余光却瞧见什么,不由脸色唰一下变得雪白,脱口叫道:“姐夫小心…”
哤!
几乎在她叫声方起的瞬间,一道雄浑的龙吟声,也已悠然响起。
李青云一掌毙敌,也不收回手掌,更丝毫没有任何犹豫,掌心就继续按在那早已气绝的刺胸口,再次吐出了一道亢龙有悔的掌力。
亢龙有悔的奥义,本就是在于,打出去十分的力道,留在自身的力道却还有二十分。
以李青云如今技近乎道的境界,一招亢龙有悔打出去,可以在瞬间叠加上足足十八道掌力,重重叠叠,一浪更比一浪强,无坚不摧,无强不破。
须知便是原着当中,已将九阴真经练到大成的壮年郭靖,也仅只能叠加十三道后劲而已。
相比李青云此时的造诣,差之远矣。
不过,李青云这第二道亢龙有悔掌力,却自然不是要让一个死人消受,而是一记隔山打牛的劈空掌。
噗噗噗噗…
随着一阵如中败革般的细密声响,刺身体软软倒下。
只见其后心窝,早扎满了密密麻麻的小钉。
刺身后的另一名同伴,也随之暴露出来了。
只见其身材矫健纤细,似乎是一名女子,手中握着一个圆筒状的机关。
女子黑布蒙面,看不到脸上的表情,但她的眼神之中,却分明布满了说不出的茫然和震惊,似乎到死都不明白,自己连敌人的面都还没见着,怎么突然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