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飞烟听见李生花深情话语,心中柔软处不由一颤,陡地欲念奋起反击,魔心再起,媚笑道,
“呵呵,好,既然你心甘情愿跟着我,倒是省了许多麻烦……”
李生花瞧得柳飞烟娇媚的容颜上满脸邪气,不禁心中一痛想要说些什么,只是随着药力扩散意识渐渐模糊,过不多久,李生花原本平和淡然的气质变成浑身戾气,嘴角勾起邪魅一笑。
“花弟,花弟……”
慕容婉一直在旁注视李生花,眼见他邪异的笑脸异于往常,一颗芳心沉入谷底,嘴上只喃喃叫着,双眸空洞无神。
地牢入口处,藏着两道人影,鬼面男子望着不远处化魔的李生花,双眸神光湛湛道,
“赛华佗,干得不错,有了这药丸,我天魔宗必定一统江湖!”
“主人,这药只是引子,仅能激发人体内魔气成魔,此人体内原本驻有魔气,因而能够化魔,倘若体内无丝毫魔气,此药作用不大!”
鬼面男子闻言,双眸微眯,凛然道,
“你在消遣我么?”
“奴才不敢,奴才罪甘万死,主人再给我一次机会!”
赛华佗感受到鬼面男子周身煞气,心中发颤,跪地求饶。
“再给你一月期限,否则……哼!”
鬼面男子冷哼一声,袍袖轻拂,径自出了地牢,赛华佗满头大汗,抬头望了一眼地牢内的慕容婉,双眸神光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
夜,蝴蝶谷,桃林小筑,牧晨与徐凤自外出诊归来,闲来无事,二人在院中摆开棋局对弈,棋至中盘,双方的棋越来越紧,越走越交错,徐凤每步变得越发缓慢,想了很久方才落子,仔细一想又觉不对,不禁提子重来。
牧晨望在眼中,不禁皱眉道,
“凤儿,落子无悔,你这般不讲规矩,可没法下了!”
“呵呵,牧大哥,你是堂堂男子汉,理应让着弱质女流。”
徐凤讪然一笑,冲着牧晨吐了吐香舌,心中自觉理亏,不禁落下一子顾左右而言他道,
“牧大哥,我们散播消息十余日,那些人仍未动手,会不会不在江南?”
牧晨见徐凤转移话锋,也不说破,紧紧望着徐凤断然道,
“不会,他们必在左近!”
“凤儿,你……”
牧晨话刚说完,忽见徐凤趁他不备换子,牧晨心中有气,一把按住徐凤纤手放回原处,神情猛然一凝,徐凤察觉手背温暖宽厚的手掌,不禁俏脸微红,斜眼看时,只见牧晨面色沉凝,心中只道他真个生气,当即柔声道,
“好啦,好啦,人家不再赖皮便是……”
牧晨闻言丝毫不理,随后猛地一把抓起数枚棋子,身形侧转甩手将棋子掷了出去,以目前牧晨武功修为而论,这一掷之力足以开碑裂石。
徐凤只道牧晨发起脾气,不禁心中害怕,恰在此时,忽听得阵阵金铁交击之声传出,那些棋子撞在黑暗处,数十丈外,显出五道身穿黑衣的蒙面人,其中一人森然冷笑道,
“嘿嘿嘿,想不到你如此警觉,上!”
那说话之人也不多说废话,右手挥落,身后四人纷纷杀向牧晨二人,牧晨一把将无邪剑摄在手中,转向徐凤道,
“凤儿,不要乱跑!”
徐凤心知以自己罡气境微末修为,去了反而成了累赘,闻言立时点头,抬眼只见牧晨身形微晃,提剑向着五名黑衣人冲杀而去。
尚未近身,牧晨右手猛然挥落,一招劈剑式使出,化作数道剑影迎向对方五人,那五人中三人使得镔铁长剑,为首一人使的金环大刀,最后一人双手各持一钩,六件兵刃分作上中下三路,封死牧晨所有退路。
“叮叮叮……”
交战处传出密集金铁交击之声,其余四人受了牧晨一剑,身形抑制不住退后数步,虎口险些崩裂,那为首之人只是身形一颤便即站稳。
牧晨见势,已大致知晓几人修为,为首之人武功与牧晨相仿,乃是化神境高手,其余四人约莫在化境修为,如此阵仗,足与一流宗门比肩,竟被派来抓捕徐凤一介女流,不得不说实乃大才效用。
牧晨却是不知,这些时日虽只传扬徐凤‘蝶谷医仙’名号,但总有好事之人将他夜战东瀛忍者事迹传播开来,是以天魔宗为了稳妥,才派了许多高手来此。
那五名黑衣人眼见牧晨武功如此了得,不禁心头微沉,为首之人双眸神光闪烁,计上心头,也不与牧晨恋战,身形一晃冲着徐凤杀来。
徐凤骇了一跳,立时转身躲到屋内,牧晨眼见徐凤遇险,《千蝠幻影身》使将开来身形后发先至,一剑刺向为首之人后心,那人察觉身后锋锐之气心中生寒,身形猛地横移半步,同时手中钢刀倒转,斩向牧晨手臂。
牧晨右手无邪剑斜撩荡开那人钢刀,随即剑招陡变,推剑式使出,粘着对方刀身斩向敌人手背,那人猛然退后一步避过一剑,牧晨长剑斩在空处。
为首之人察觉牧晨剑法精妙,不敢丝毫怠慢,钢刀在身前划出重重刀影,向着牧晨头颈劈来,牧晨瞧得对方虚虚实实的刀影,一时不知孰真孰假,所幸不去理睬,心中只想着‘你既有招,我则无招,你既无招,我则无法’,长剑劈扫点刺,顺势而为。
刀剑交击传出阵阵金铁之音,那为首之人越战越是心惊,未料到牧晨在自己《阴阳捣乱刀》刀法之下,竟能轻易抵挡,当真是匪夷所思。
牧晨与那为首之人几个呼吸不到,便已拆了二十余招,其余四人见势,趁机越过交战二人直取徐凤,牧晨吃了一惊,猛地厉喝道,
“敢尔!”
牧晨脚尖急点,身形迅若奔雷只杀向那四人身后,无邪剑挽出数朵剑花,分取几人腰腹处,那几人察觉身后凛冽的煞气,不敢因小失大,未及转身便挥剑迎敌。
四人修为不及牧晨,被牧晨全力一剑震得身形后退,其中二人虎口一颤,兵刃脱手而出,牧晨心知此行旨在打探炎西川下落,需得留下活口,长剑身在半途不禁偏移几分,左手连点,封住二人周身穴道。
牧晨顷刻间制服二人,正欲转身迎敌,孰料剩余二人中一人长剑横扫,劈出一道无形剑气杀向徐凤,牧晨身形猛地横移,欲举剑挡在徐凤跟前,孰料那人只是虚晃一招,用意不在徐凤,那人右手翻转,剑身劈向半途的牧晨。
牧晨心中冷哼一声,身形迎着那人剑身忽而前进一步,身在半途忽右诡异右移,不待那人剑身斩落,率先一步刺向那人胸口膻中穴。
“飞烟!”
危急关头,那人身形避无可避,正待闭目等死,忽而自身旁传出一声惊呼,牧晨闻言吃了一惊,长剑方才刺破衣袍,不禁猛地顿住。
自牧晨甩开为首黑衣人至今,不过一个呼吸而已,为首黑衣人眼见那人喊出‘飞烟’二字后牧晨立时住手,前冲的身形猛然一顿,站在一旁眼神似笑非笑。
“柳飞烟,李生花……”
牧晨瞥了一眼面前两个黑衣蒙面人,仔细望去,二人身形及外露的眼神的确与李生花与柳飞烟二人相似,心道原来这些黑衣人是天魔宗之人,我搜寻至此,不正是为此么。
徐凤眼见众人停止打斗,说起话来,好奇之下,螓首自门口探出查探究竟。
李生花眼角闪过一丝莫名笑意,方才瞧见柳飞烟遇险,心知牧晨重情重义,若是道出二人身份,牧晨定不会下杀手,因而才无所顾忌撤下蒙面的黑巾,嘴角微翘道,
“呵呵,牧兄弟,别来无恙!”
牧晨察觉到李生花眉宇间外散的戾气,心中有了猜测,不禁惆怅道,
“李兄,你变了!”
“世人皆善变,只要变得其所,也未尝不可!”
李生花话刚说完,不经意瞥了屋内徐凤一眼,莞尔道,
“牧兄弟,你活得累么?”
牧晨闻言一怔,心中不明所以,望着李生花狐疑道,
“李兄此话何意?”
李生花听得牧晨问话,含笑道,
“牧兄弟身边几个红颜知己,不是对你有情便是有义,本是旁人难以祈及的福气,你心中却严守礼法,不敢作出越轨之举,你不忍负了任何人,却也不敢全都成其美事,这对她们而言太过残忍,而你却活得够累…”
牧晨闻言心中触动,不由得皱眉问道,
“李兄可有何良策?”
“牧兄想做好人,可是却落得逐出山门武功尽失的下场,你总替旁人着想,旁人可没那么好心,人生在世应当及时行乐,何必顾忌太多,难道你不想你的几位红颜知己快活一世么?”
李生花洒然一笑,搂着柳飞烟纤细腰肢,柳飞烟也不反抗,任由李生花胡来。
牧晨闻言,只觉有几分在理,他心中所愿,自是希望亲人朋友平安喜乐,因为如此,他才上山学武,只是学武救人却不是为己,念及至此,牧晨立时生出警惕,神情黯然道,
“李兄,你着了魔啦,牧某善待旁人,不求旁人也如此待我,倘若天下人只顾自己,那便兵无好兵,将无好将,民不能安,势必天下大乱!”
李生花循循善诱,嗤笑道,
“何为魔,何又为人?善恶本在一念之间,世人心底都有一丝恶念,难道都是魔不成,魔也好,人也罢,大都只顾自己,为何牧兄弟仍执着于此!”
牧晨只道自己能言善辩,不想今日一见,李生花尤胜他一筹,当下不再多费唇舌,朗声道,
“覆巢之下岂有完卵,李兄无需多言,还是留下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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