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鲜少有这种超过半小时还没回复消息的时刻——其实这样说也不全然观,因为他们两个人统共也没聊过几次天,陆早早翻看一下两人的聊天记录,简直可以用少得可怜来形容。
即使是这样,陆早早还是感觉有些不对劲。
不会又是生病了吧?
今天在游泳馆里谢洄年的时候就感觉他身体不适,虽然没有看到谢洄年的全脸,但仅仅凭借半张侧脸和身后那节削瘦的肩胛骨也能猜到了。陆早早突然想起来上次贺风说星期六晚上的时候谢洄年就发了很严重的高烧,那天正好是跟自己出去的那天,今天又是这样。
世界上真的有这么多巧合?还是谢洄年的身体已经差到大部分时间都面临着生病的困境了?
陆早早摇摇头,把手机抛开,盯着头顶上的天花板发呆。纯白色天花板一尘不染,像一汪清澈的水,把她整个人包裹起来。
陆早早思维跳跃,又回想到在游泳馆里脚底发软的那瞬间,脑海里涌出来的记忆,实在太零碎,也实在太逼真,像是实实在在发生过的事情。
可能是早已忘却的电影或者电视剧里面出现过的画面,才会在某个瞬间挤进陆早早的脑海里。
虽然自己很少观看影视类的作品,也对这种镜头画面毫无印象,但人类的大脑确实会在某些时刻突然冒出来一些莫名其妙的画面,像是久远的记忆贮存突然发生故障一样,陆早早勉强能接受。
陆早早想再回忆得深刻一些,比如记起一些十分确切的画面,或者想起掉入深海里的那个人的脸,或许可以知道演员是谁,或者上网发帖询问,搞不好还能找出这部影视剧作品看一下。
好让她能知道为什么自己总是在沉入水里的时候,脑海里总是不经意地总是闪现这些零碎散乱的记忆。
于是陆早早再度闭上眼睛,试图再次回忆起这些不成段的画面,可是越想越混乱,脑子似乎也越来越痛,陆早早手指无意识蜷缩起来,揪住床单,感觉浑身在冒冷汗,意识有些飘渺。
手机在这个时候,突然传来一声震动,把陆早早涣散的思绪拽回来些。
已经是晚上,窗帘没拉上,外面的天呈现一种黑色墨水晕染掉的蓝黑色,一大块一大块地斑驳着,路灯还亮着,像个功率不足的太阳。
整个房间里消毒水味很淡,趋近于无,只有花香和木石熏香的味道萦绕在鼻尖,挥之不散,太过安静的氛围,似乎只是吊瓶里的水滴走动的声音。
因为药物的作用已经连续睡了好几个小时,现在才醒,谢洄年打开手机,回复一些工作的消息,然后将某些信息一一仔细观看,没有任何思索,他快速地敲下一行字,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屏幕上跳跃的像是一行音符。
陆早早将手机消息划拉来,双眼仍旧有些模糊,她费力看清,才发现是谢洄年发过来,是针对她那段话的最后一句专门发的。
如果之后有需要帮忙的话我一定全力而为。——
你不要后悔就行了。
脑子因为刚刚的突如其来的疼痛还处于待机混沌状态,稍微缓和一点后又被这句话彻底冲垮,陆早早更加迷糊地想,还能怎么后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