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后，卿清荷看着他提着的纸袋，“姜凌哥，去退了。”
“这是我的，你以为真给你买的啊？”
“哦。”卿清荷又大方道，“那我们去吃哈根达斯吧！姜凌哥，哈根达斯是什么？”
“冰淇淋。”
卿清荷眼睛一亮，“我们上次在南屏街吃的冰淇淋吗？好呀！我请你！”
“屁！那叫甜筒！”
“哦。”卿清荷抿抿小嘴低下头。
姜凌决定带她见识一下物价，带她走出小巷，走到哈根达斯店外的桌子坐下，店员立刻出来，“两位点点什么？”
卿清荷一看水牌上几十一杯的冰淇淋，瞪大眼，她连一杯冰淇淋都请不起啊！
“我们先看看。”卿清荷偷看一眼姜凌，轻声说。
“好。”店员看她有点儿害羞，走开了。
爱她就请她吃哈根达斯，这胖子一定很有钱吧？
卿清荷轻轻拉拉姜凌的袖子，“姜凌哥，冰淇淋也不能当晚饭呀，晚上吃太多冰的不好。”
姜凌抬头看着她，卿清荷满眼央求。
于是不耐烦地站起来，离开。
店员也没意外，大多数男孩子会充面子忍痛付钱，但也有的男孩想在女孩面前装，一看价格就退缩了。
“姜凌哥，你想吃什么？”卿清荷小跑跟着他，弱弱地问。
“肯德基！”
“好呀！”卿清荷大方回答，她今天在商场也看见肯德基了，看着环境不错，三十块应该请得起吧？姜凌哥带她在外面吃炒菜的时候也是三十多啊！
看她小跑着一摇一晃跟在他旁边，姜凌低头看着明显比她脚大的高跟鞋，“你在划船吗？这船哪儿来的？”
卿清荷笑道：“什么船啊？这是秋语姐的高跟鞋。”
“就一个促销员，还要穿高跟鞋？”
“不是啊！因为选了我们几个女生举着广告牌，在商场里、街上，走来走去嘛，喊口号，就要求穿裙子和高跟鞋。”
“裙子呢？”
“裙子是他们的广告服啊，已经换下来了。但是鞋子要自己准备嘛，我又没有，只有秋语姐有，所以就找她借了。”
姜凌看着她歪歪扭扭地跟在身边，就像小孩穿了大人的高跟鞋，特么的，好想回去把那个经理打一顿！无奈地弯起胳膊，卿清荷看了他一眼，挽住他的胳膊。
姜凌翘起嘴角，等她十八岁的时候，给她办個成年礼，到时候她可以穿着高跟鞋挽着他出场。
正美美想着呢，卿清荷忽然抽出手，轻轻捏住他的衣摆。
她这个妹妹的身份是拿捏得死死的！
姜凌无奈地叹口气，带着她缓步走进柏联广场一楼的肯德基，卿清荷仰头一看价格，拉住姜凌的胳膊，央求道：“姜凌哥，我们换家好不好？”
“为什么要换？你不是挣钱了吗？这也请不起那也请不起，伱到底能请我吃啥啊？”
卿清荷红着小脸低下头。
姜凌又转身走出来，卿清荷垂着头跟在他身边，姜凌请她吃了很久的饭，本来无论多贵也该请他的，但是她没带钱包出来呀，只有他手上这三十块。
两人拐进祥云街，国庆节来这吃过，这里还是有很多便宜又好吃的。
这回她大方多了，骄傲地指着那些热腾腾喧闹的小店和小摊，“姜凌哥，你吃什么？我请客！”
“你都工作了，我还是学生呢，当然你请了！有什么好得意的？”
卿清荷抿抿唇，眨眨眼睛，憋住眼泪。
两人走进一家店里，姜凌点了五块的砂锅排骨带饭，卿清荷点了两块的豆花米线，对自己还是省。
“你没吃饭吗？”
“我……我刚刚没吃。你不是说……不要吃别人的饭吗？”卿清荷眨眨水雾蒙蒙的眼睛。
姜凌低头忍笑，还是挺乖的哈！
两人的餐端上来，姜凌把排骨夹她米线里，卿清荷从眉毛底下偷偷溜了他一眼，默默吃着。
一个浑身溅满水泥点，裤腿满是泥灰的民工走进来，看看每张桌子都坐满了，虽然有空位，但大家都干干净净的，也不好意思坐别人旁边，就端着碗准备蹲到门外去吃。
卿清荷扬手，“大哥，您到这边来坐。”
“啊？”农民工看看她，这么清秀白皙的一个小姑娘，穿着洁白的衬衫，想要拒绝，但是看着卿清荷温柔而坚定的眼神，就端着碗坐了过来。
看看对面的姜凌，也不知道他们是否认识，有些忐忑地在卿清荷旁边坐下，说：“谢谢。”
卿清荷微笑道：“谢什么啊？这是店里的桌子板凳，在这吃饭都可以坐啊！”
“嗯。”民工大哥埋头大口吃饭。
卿清荷吃完，“大哥，您慢慢吃，我们先走了。”
“哎哎！”大哥连忙站起来，先站出来，让她出去。
姜凌也起身。
大哥望着他们的背影走了出去，咕哝：“还从没人给我说过您呢。”满含笑意，又低下头去吃饭了。
卿清荷走出来，眼睛水雾朦胧，“每次看到农民工，我就会想到我的哥哥们。”
姜凌看看她，眼睛也酸了，希望她的哥哥们也能碰到她一样温柔的人吧！
姜凌走到路边去打车，卿清荷拉拉他的衣角，“姜凌哥，我们坐公交吧。”
“你站了一天走了一天，还不累？”
“不累。”
两人朝公交站台走去，她穿着不合适的高跟鞋一扭一扭的，姜凌看她一眼，她立马站直，尽量走稳。
姜凌扭过头去，黑着脸。
卿清荷看看他的脸色，“姜凌哥，我给你唱歌吧。”
她已经低着头小声唱起来：“难得一身好本领，情关始终闯不过，闯不过柔情蜜意，乱挥刀剑无结果。流水滔滔斩不断，情丝百结冲不破。
刀锋冷，热情未冷，心底更是难过。无情刀永不知错，无缘分只叹奈何，面对死不会惊怕，离别心凄楚……”
爷青回啊！姜凌想永远停留在这个时候。
“人生几许失意，何必偏偏选中我？挥刀剑，断盟约，相识注定成大错……”
唱完了，又过了一会儿，听姜凌没吭声，卿清荷沮丧地垂着小脑袋。
姜凌心里充满了凄楚，半晌才反应过来，摸摸她的头，“好听。”
“嘻嘻。”她扬起小脸，顿时灿烂起来。
姜凌看看她的笑脸，又开心又难过。
她为什么要去打工呀？哥做得不够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