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岳见林中的树木都是高大威猛,且各有各的形状,一时之间分辨不出哪个才是适才自己战斗过的那个树魔,心想:“树魔逃到深林,就是想要引诱我追过去,我就偏不去追。”于是转身运出剑法,对着和鸾鸟打斗的那个树魔攻去。
便在文岳转身之际,一根藤蔓忽然从后袭来,一下将文岳拿剑的手臂缠住,文岳吃了一惊,急忙将玄铁青剑交在左手上,挥剑将藤蔓斩断,转身只见林中仍是那几棵树,也不知那棵树才是偷袭自己的那个树魔。忽听鸾鸟一声鸣叫,文岳心头一凛,只见鸾鸟和另一棵树魔打斗的甚是激烈,羽毛树叶在林中到处乱飞,适才的那一声鸣叫是鸾鸟左翅不慎被树枝抽打了一下。
文岳正要过去相助,心念甫动:“我若是过去帮助鸾鸟,林中偷袭我的那个树魔势须趁机偷袭,到时候我和鸾鸟都难逃命,但我不知林中到底哪一棵树才是树魔,这可如何是好。”微微迟疑,转身从包裹内取出那十二只短矛,将十二只短矛一齐背在身后,随即看准远处的一棵巨树,右手拿剑,左手抽出一根短矛,用力向那树干投掷过去,短矛一下扎在树干上,那树干并未有丝毫晃动,文岳便知此树只是寻常之树,并非树魔,于是又抽出一只短矛,向第二棵树投掷。如此一连投掷了七只短矛,待取出第八只短矛之时,远处的一棵树忽然动了起来,好似生了腿一般向林外飞奔。文岳早知树魔就像寻常猛兽那样可以随意走动,但亲见那树魔奔走如飞,仍是吃了一惊,叫道:“哪里逃!”玄铁青剑一甩,一道剑气挥出,向那树魔下盘袭去。剑气和短矛虽然都是远攻之法,但剑气终究是气,力道不如短矛,但文岳的剑法了得,玄铁青剑又是至宝,剑气打在树魔下盘,立时阻住那树魔退路。文岳跟着将短矛抛出,只见那短矛闪电般飞射出去,刺中那树魔树干之后余势未衰,径直穿过树干,扎在远处的一处土石上。
那树魔显然受伤不轻,浑身上下胡乱颤动起来。文岳更不容树魔再有丝毫脱逃,当即运出“瞬气闪移”,身子忽地消失,跟着便见利刃一闪,却是玄铁青剑从树魔身后偷袭,一颗粗壮的树干被拦腰斩断。只见那被斩断的树干连带着树梢树杪在地上疯狂扭动,好似生了无数蛀虫一般,但片刻之后便凝然不动。文岳再转身去看立在地上的那半截树干,见那树干只是寻常树干和树根,怎么也看不出来是树魔,想是树魔被斩,魔力退散,此刻树魔已变成寻常之树。
文岳记着那日木法令之言,急忙用玄铁青剑挖出树干,又从包裹内拿出君子树的叶片将树根包裹好。
鸾鸟的右脚爪这时已被另一棵树魔的树枝缠住,只见它双翅来回扑腾,却进不得也退不得。文岳猛地抽出一只短矛用力掷去,正中绊住鸾鸟右爪的那根树枝,矛头将树枝打落,鸾鸟趁机飞开。
文岳跟着运出“瞬气闪移”,一下闪到那树魔身前,那树魔举起一根树藤向文岳抽打,一打之下却是打了个空,面前的文岳竟然如同幻影一般慢慢消失,却是文岳同时运出两次“瞬气闪移”,这时又闪到了树魔身后。文岳跟着挥出玄铁青剑,将那树魔斩断。
文岳拿出包裹内的君子树叶片,正要挖出树根,忽听身后有动静,听来是人的脚步声,其间还夹杂着说话声音,文岳想不到这渚红沼泽如此凶险之地竟然也会有人,一怔转身,只见一个身穿锦缎的少爷模样之人在几个护卫的簇拥下快步赶了过来。
那锦缎少爷见到文岳手中露出君子树叶的包裹和地上的树魔树根,脸上露出喜色,得意道:“真的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随即指着文岳,对身旁的几个侍卫说道:“这位小兄弟帮我们收拾了树魔,连君子树的树叶都给我们准备好了,你们还不赶快谢谢他!”几个侍卫哈哈大笑,向文岳拱手道谢,跟着便有侍卫上前向文岳索要树魔树根。
文岳击杀树魔,不过是为了用树魔的根茎炼制一些寻常的丹药而已,树魔根茎于他而言并无多大用处,要他把树魔根茎拱手送人,原本是无所谓之事,但他见那锦缎少爷脸上一副玩世不恭的嬉皮笑脸之色,显然是恃着人多有意要明抢自己的东西,心中有气,将走过来索要树魔根茎那人推开,说道:“这树魔的根茎是我自己拿来用的,我没打算送人。”
那人没好气的问道:“你要这树魔的根茎做什么啊?”
文岳道:“放生。”
那人道:“简直瞎说八道,连树魔都被你给砍了,这根茎如何还能放生?”
文岳道:“我怎么放生,这个不用你操心,反正这根茎是我的。”
那人道:“你知道我们这位少爷是什么人吗?你若是敢得罪他,今日就剁掉你的手脚再挖去你的眼睛,然后把你留在这里等死!”
文岳向面前人群瞧了一眼,见这些人当中都是些寻常的侍卫,料想修为不高,不足为惧,正想出口叫骂,忽听身后库鸾鸟轻轻鸣叫躁动起来,显然是它见到同类心中紧张。文岳见鸾鸟有异,微微警觉,抬头瞧了一眼,只见空中一头巨大的黑雕来回盘旋,黑雕背上站着一个中年男人,显然和那锦缎少爷一伙。那中年人的面貌文岳不相识,但看起来像是修为高强之人,自忖若是和这群人动手,多半打不赢,若是驾驭鸾鸟逃走,鸾鸟未必就非得过他们的黑雕。
文岳一时没了主意,心想先与这些人周旋周旋再说,于是慢慢将另一棵树魔的根茎包裹好,问道:“你们是什么人,要这树魔的根茎做什么?”
那人既然已和文岳破脸,说话便不气,大声骂道:“哪里来的野村夫,不认识我们凌少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