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百生轻车熟路,大步带着众人找到一家大栈住了下来。文岳无事可做,便在房间里修炼,他这几日修炼甚是勤劳,只怕耽搁了拜师学艺,以他此刻的修炼,真气运转到第三层已经是水到渠成之事,若要在短短几日里练到第四层,那是决计不可能之事,但真气强过一分是一分,练了总比不练强,拜入到慈溪山谷门下也多一分指望。
忽听左边房间有两个人闲聊讲话,初时那二人的声音还低沉模糊,但片刻之后声音便清楚了一些,想是那说话的二人又走近了一些。
只听一人说道:“彪兄不必在意,他修炼的再好,也只不过是第三层火候,慈溪山谷决计不肯收他为徒,若是收了他,那慈溪山谷可也没有咱们想象的那般厉害了。”却是成话。
另一个声音说道:“我本来也不把他放在眼里,他的这点道行,弄死他就跟踩死一只蚂蚁一样,别的游侠都是慕名前来,不像我们都是有靠山的尊贵少爷,依我看啊,慈溪山谷这次的收徒大会,不是收下我,就是收下你。”却是成话。
耳听成道:“那咱们兄弟俩可得说好了,不论慈溪山谷最后收下的弟子是你还是我,另一个人就在回城的路上做掉那臭小子,免得看他来气。”
成天彪道:“何必这么麻烦,待会我让彭侍卫找个机会去弄死他就是了。”
成天浪道:“还有天闲兄弟现在也令人捉摸不透,他一生下来就没有骨气,不愿练气也就算了,竟然还要放弃富贵去当什么要饭的弃绝者,而据说吞服六首蛟牙粉的人性情会变得残暴,可是天闲兄弟的性情和以前也没见到有什么变化,但又莫名其妙的跟着我们一块来了,还和那臭小子处的挺要好。”
成天彪道:“他从小就不练气,现在的真气修为和那臭小子也不相上下,而来此拜师的人都是五六层的真气才行,可是他老子是副城主,他肯定也要来撞一撞运气,说不定真能捡个狗屎运,被慈溪山谷里的哪个高手看上了收入门下。”言语间颇为不甘,只因成天狂的师父是慈溪山谷里的一位前辈高人,成天闲有这一层关系,拜师之事便又多了一分指望。
两个人跟着又闲聊了一些,所聊内容不是以前在龙枪古城里看上了谁家的姑娘就是在哪家酒楼里白吃白喝,文岳不愿听下去,但房间隔音甚差,两个人的说话声音传过来又不能不听。文岳本来是靠着左边的墙边打坐修炼,而成天狂和成天浪的房间就在左边,文岳不愿听这兄弟二人说话,于是便起身走到右首处的墙边打坐。
却听右首边一个声音快速说道:“我看文岳那小子是不成了。”
文岳一怔,心道:“我好端端的怎么就不成了?”当下无心修炼,侧过耳朵偷听起来。
那声音又道:“文岳的玄铁剑法虽然厉害,他最近勤修苦练,武功又是大有进境,可他毕竟不得名师指点,拜入到慈溪山谷门下只怕是难上加难。”却是副将梓常乾的声音。
另一个声音叹气说道:“文岳能斩下酸与的一条腿,一来是他的青剑厉害,二来是他擅长打猎,讲到真气武艺,他今年肯定是不成了,且看看明年他有没有机缘再来这里拜师入门。”自是大将军龚百生再说话。
梓常乾似是不甘心,又说道:“文岳的玄铁青剑是世间至宝,这样罕见的宝贝竟然会在他一个穷乡僻壤的村民手里,这可是稀事一件,但他有宝剑加持,说不定今年就能被那位前辈高人看中。”
这句话说完之后再听不到二人讲话,想来梓常乾自己也知这是绝不可能之事。
文岳从小就将玄铁青剑带在身边,当时只道玄铁青剑是家中之物,也没多想,这时方知玄铁青剑原来是世间至宝,心中不由得疑惑起来:“我爹爹年轻的时候出村闯荡过一段时日,他弄到宝贝原不稀奇,但是我却从来没听他说起过,难道这玄铁青剑是我父我母留下的遗物吗,为何我也从来没听我爹爹说起过?”
第二日上午,龚百生雇了马车带着众人继续赶路,从北港岸的后城门出发,穿过树林及沿途小镇,直到控天城不远处的一座大广场上才停下。
一路上来往的兽车喝行人甚多,颇有点乡村大集的感觉,文岳倒也不觉得奇怪,他知慈溪山谷一年一度的收徒大典是极盛大之事,原本便会聚集百千万的各地武者。
中间休息了一夜,在第二天中午,一行人便到了控天城的山门,穿过控天城和几片草地田园,便是慈溪山谷的边境了。只见一排排高耸入云的大石柱在广场上连成一排,大有威严之感。?
这几日来此观看拜师大典之人甚多,沿街摆摊开店的商贩也多,这一路上好似在街上赶集。龚百生找了一家店住下,只等着收徒大典进行。
文岳回到房里,正要打坐修炼,忽听有人敲门,他那日偷听到成天彪等人要暗中谋害他,当时也不害怕,但凡事须得小心,于是凝神起来,握住玄铁青剑,冷冷的问道:“什么人?”
门口那人答道:“是我,成天闲。”
文岳走过去打开房门,正想邀请成天闲进来,却见成天闲身后跟着唐大为和另外的那个侍卫,而且三人已穿戴整齐收拾好行李,看来是要远行。
成天闲道:“我要走了,这几日你须得多加保重了。”
他这一句话说的奇怪,文岳忙问道:“你要去哪?”
成天闲却微笑不答。文岳立时明白过来,成天闲是龙枪古镇的少爷,他自然不必随着大伙一块参加收徒大典,他忽然道别,自是被城副大人的师父收了去当徒弟。成天闲向文岳行了一礼,文岳轻轻还礼,成天闲随即便转身走开了。
文岳瞧着成天闲的身影,心中只想:“真是个有趣的小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