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规矩,vb见)
冷逾按照那人的命令照做以后,还没开口询问下一步他要干什么,忽地察觉周身的温度好像降低了。
不仅如此,原本还有点光线的房间像是被泼了墨,能见度被压缩到最小。
黑暗总是能滋生不安,尤其是在陌生的环境里。
对未知的恐惧是生物的本能,冷逾浑身上下的每一寸皮肤每一块肌肉每一段骨骼,都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
他不自主地倒退一步。
还没等他做出其他反应,忽觉腰间一凉,好像有什么东西紧紧缠住了他的腰,力道之大,几乎叫他喘不上气来。
冷逾下意识做出反击,用肘关节重重砸向腰间缠着的东西,然而成效甚微。
那东西不仅没有松开,反而愈发收紧,还分泌出了一些黏液。
很烫,烫得冷逾甚至产生一种皮肤都要被烧穿的错觉。
与此同时,后背传来一股阴凉的感觉,像是被谁用赤/裸的目光,错也不错地注视着。
冷逾转过脸,冷不丁与一双眼睛对了个正着。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那双眼睛却泛着淡淡的光芒。
他离得太近了,看得太清了,那里面藏着的,是兽类望眼欲穿垂涎的野火。
常年游走在生死边缘,对于危险的敏锐直觉告诉他——
跑!
要立马逃跑!
眼睛的主人似乎察觉了他的想法,发出一声轻嗤,紧接着冷逾发现越来越多的东西缠绕上了他。
胳膊,大腿,手腕,脚踝……
面对身体突如其来的腾空与失控,曾经历过敌国审讯的冷逾第一反应调整身体重心,然后暗骂越活越回去的自己。
从他踏入这个房间的那一瞬,从他听从命令脱掉身上的第一件衣服起,他就把自己摆在了极其不利的位置。
缠在他身上的东西应该是活的,表面很粗糙,略硬,像植物的表皮。
还没有意识到事情严重性的冷逾,再三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他处在受人摆布的境地,连脚趾都动弹不得,只能从沟通上获取主动权。
“等等!”
他用仅仅能开合的嘴巴,略显急促地出声喊道:“我已经按照你的规定把衣服脱光了,接下来你要对我做什么,我总要有知情权吧?”
仿佛是对冷逾疑问的解答,他整个人被翻了个面,背朝天脸朝下。
紧接着,耳边炸开一道敞亮的脆响。
虽然不是很疼,但异常清脆,应该是用阔面皮鞭,或者是戴着皮手套的手抽下去的。
对方打完,并没有急着收回去,反而是顺着他的突起的脊柱一路往上碾,最终停留在两片蝴蝶骨附近,小孩玩耍似的打着转。
似曾相识的场景让冷逾全身的血轰地涌上大脑,意识到这一次的情况好像有点不对劲。
冷逾:“…是你?!”
对方没有应声,但冷逾却听到了一声带着戏谑的轻笑。
自动将这笑声归结为不打自招的冷逾,发觉这个该死的家伙居然还在摸自己的腰窝,气得五脏六腑都要渗出血。
结婚后修身养性收敛脾气的冷局长,现在就像只炸了毛的猫咪,因为愤怒短暂失去理智,把近几年没说过的脏话一股脑全发泄了出来:
“操,你他妈的把手拿开,羞辱我一次还不够,还想来第二次?!……你再碰我,我一定会杀了你…我不会放过你的!…放开我!放开!…”
听到冷逾气急败坏的叫骂声,藏在阴影里沉默的家伙终于愿意开口了。
“这不是羞辱,我是在帮你。”
男人的嗓音很特别,清越的尾端生出一些低哑和沙感,让人很容易联想到缭绕的烟丝,铺陈,腾跃。
“我不需要你的帮……唔!”
冷逾拒绝的话还没说完,那些缠绕在他脖子上的东西忽地蜿蜒向上,爬到了他的脸上。
冷逾瞳孔震缩,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惊到了,拼命地摇晃脑袋。
下一瞬,他的脸颊被一双炙热的手捧住,以一种蛮横的力道固定住,不让他乱动。
“你乖一点,不要乱动。”
头顶响起男人的警告声,但冷逾正在气头上,怎么可能乖乖就范。
他想也没想,下颌用力,齿关合紧。
苦涩的味道在他口腔里蔓延,像是植物的根茎。
恍惚间,冷逾好像听到了一声闷哼,声音很轻,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那东西离开了。
极度排斥这个味道的冷逾剧烈咳嗽起来,可每一次呼进肺里的味道都带着这种苦涩,让冷逾既羞愤又烦躁。
人在愤怒到极点的时候是不会大吼大叫得。
冷逾的声音平静到了极点,就好像在说今天吃了什么一样,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现在已经气炸了。
“我不知道你究竟是谁,目的是什么,但我保证,你要是没杀了我,让我活下来了,我一定不会让你看见明天的太阳…啊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