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月第七次被抓到三处喝茶的戚青把左腿翘在桌子上,没骨头似的靠着。
时不时跟旁边的人搭两句话,还问人要了一包瓜子,姿态随意地好似这里不是审讯室,而是他的家。
冷逾推门而入时,整间审讯室都安静了几分,其余的人放轻脚步匆匆离开,一时间,偌大的审讯室只剩下他与戚青二人。
冷逾在戚青对面坐着,伸手打开强光灯。
刺目的灯光叫戚青眯了眯眼,眸底流露出不耐,“…我说冷处长,你到底有完没完?要交代的我都交代了,我跟那些怪物真的什么关系都没有。”
冷逾没有回话,把不久前得到的的审讯录像放给戚青看,然后在美艳女人喊出“都是戚青害我变成这个样子的”时,按下暂停键。
审讯室恢复了几秒寂静,冷逾直直盯着戚青,“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短暂沉默后,戚青翘着腿,双掌合十啪啪啪拍了起来。
一下一下的掌声像断断续续的鼓点,使得审讯室平静的氛围突然紧张起来。
“好好好,继打折我一条腿后,冷处长又想出了新点子来报复我——
你老婆是金子做的吗?我跟他说两句话都不行?”
显而易见戚青把这件事当做是冷逾小心眼的表现,他以为冷逾还在为医院的那一番不恰当言论而斤斤计较。
冷逾表情平静,“戚青,请你尊重我的妻子。虽然我觉得只打断你一条腿是有些轻了,但这两件事毫不相干。”
他将无头案的资料摊开扔到戚青面前,“这个案子的凶手供认不讳,说受了你的指示才会去犯罪。”
戚青挑眉,扫了一眼审讯录像中垂着头的女人。
“冷处长,这屎盆子可不兴乱扣”,像是嗅见血腥味的鲨鱼,戚青的声音透露出几分危险,“这么显而易见的诬陷,我可不相信你看不出来。”
冷逾听出他话里的阴阳怪气,又给他放了一段监控。
监控中是一个半跪在地上的中年男人,整个身体呈一种扭曲的姿态,凶手就站在他面前,正揪着他的脑袋往外拔。
冷逾按下暂停键,没让接下来血腥的一幕出现在二人眼里,旋即淡淡道:
“这是凶手杀的第一个人,也是唯一一个头跟身体没有分离超过十米的人…”
“我们查了他的身份,刘胜宝,人送外号宝爷,42岁,跟了你十年,一个月突然离开你的组织,然后就死于非命…戚青,你不觉得一切都太巧了吗?”
戚青脸颊鼓动两下,突然张大嘴巴,轻蔑的笑声从他喉间冒出。
他答非所问:“刘胜宝为什么背叛我,冷处长不是比我更清楚吗?”
冷逾眉心微蹙。
当初在港口押下那批违禁药品后,三处隔天就拿着搜查令去端了戚青的老窝。
戚青稀里糊涂被抓到了三处,直到被审问时,他才知道自己颇为信任的刘胜宝居然在私底下用他的航线运输违禁药剂。
戚青此人生平最厌恶阳奉阴违,哪怕这人是跟了他十年的心腹。
被好好整治了一顿,戚青也没忍着这口气,回去跟刘胜宝撕破了脸。
他不仅狠狠教训了那老东西一番,还让老东西在走之前把这些年吞的油水吐了个精光。
他收拾刘胜宝收拾的大张旗鼓,自然没逃过三处的眼睛。
冷逾眯起眼,“就是因为知道原因,所以不排除刘胜宝对你怀恨在心,伺机报复不成,被你解决了。”
“这个假设很有想法”,戚青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英挺的眉宇带着戾气,“可惜的是它并不成立。”
“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起码还是个人,让一个…”
戚青瞥了眼审讯录像中癫狂的女人,顿了顿,表情厌恶地拧起眉,“怪物,来帮我做事,我可是连觉都会睡不好的。”
冷逾抿着唇,忽闪不定的目光来回扫过戚青的脸。
戚青大大方方让他打量,丝毫没有心虚之意。
片刻,冷逾收回目光,又拿出一段视频。
戚青眉心乱跳,“怎么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