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吸烟区的时候,冷逾发现那里居然站着个熟人,男人穿着一件很薄的衬衫,齿间叼着半截烟,半垂着头,透着那么点颓丧的意味。
看见他,冷逾就想起那所谓的“第一顶lm”,嘴角便扬起嘲讽的弧度。
他越过南逸走到另一头,口袋里摸出烟盒,叼住一根点燃,慢悠悠吐出一口烟,率先开了口:“南总,好久不见。”
南逸这才像是注意到他似的,撩起眼皮看了冷逾一眼,脸上总带点疏离的笑意,“冷处长,别来无恙。”
话落,干巴巴没了下文。
冷逾咬着烟,余光不着痕迹地打量南逸。
低垂且始终皱起的眉,没有打理的发丝搭在额头上,身上的衬衫也皱皱巴巴,丝毫不见数天前遇到时的意气风发。
见未来q敌不如意,冷逾心里有种说不出的舒坦,话也多了起来,“南总也是来看画展的吗?”
南逸兴致缺缺,“陪人。”
“我也是”,冷逾弹了弹烟灰,状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不知道南总手下的W公司近况如何?一定赚了不少钱吧?”
南逸的脸一下子沉了下去。
W公司曾是南逸旗下最有发展势头的生物制药公司。
它的前身是陆氏集团,但十五年前陆氏集团一再换主,最后的继承人更是不知所踪,老职员们纷纷辞职,庞然大物摇摇欲坠。
于是南逸捡了个大漏,以很小的成本将其收购,然后只用了短短三年时间便让它死灰复燃,以雷霆之势在市场上占据大头。
所有人都在等着W公司这棵摇钱树一飞冲天,给他们带来巨大利润,但违禁药剂在市面上流通以后,没多久冷逾便带着人搜查了它。
一夜之间,W公司关停了近百条流水线,损失上亿,资金链几近崩溃。
这下子别说起飞了,能苟延残喘就不错了。
而这些天南逸就是为了W公司的事忙的焦头烂额,没睡过几个好觉。
冷逾的话慢条斯理又阴阳怪气,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带头查封的人再提起W公司,无疑是在南逸伤口上撒盐。
南逸着实被冷逾狠狠膈应到了,偏偏对方还没觉得自己哪里做得什么不对,甚至有种“正义使者”的使命感。
南逸俊美的脸扭曲了一下,身处高位久了,还没有人像冷逾这样给他找不痛快。
但冷逾的身份地位摆在那儿,就算心里呕的要死,他也不能表现出来。
南逸摁灭烟头,找了个借口离开。
盯着南逸阔步离开的背影,冷逾夹着烟中肯地评价道:“丧家之犬。”
狗二啪啪鼓起掌,满脸崇拜,宿主太帅了,南逸刚刚脸都绿了,屁都不敢放一个
冷逾嗤笑一声,不予置评。
一根烟抽完,冷逾拍了拍衣摆,准备回休息区,却接到了季洵美的电话。
冷逾按下接通键,“看完展了?”
季洵美那边响起一连串的杂音,“没有,我这里出了点小意外,你来一趟吧。”
冷逾一扫先前的笑意,以为季洵美又出了什么事,声音倏地冷下去。
“你在那里等着,我马上到。”
说罢,他快步朝展厅走去。
另一边。
季洵美头疼地看着眼前的支票,以及拿着支票的英俊风流的男人。
这个画展有一部分画作是可出售的,他看中了其中一幅,从主办方那里联系到作者以后,他花了好大的力气才跟对方谈妥,把这幅画买了下来。
可这画到他手里还没多久,就被另外两个人看上了。
想要从他手里买画的两人一个看上去年纪稍长,面若桃花,眉眼风流,一个明显是宠出来的小少爷,精致可爱,看人时总不自觉带着骄横。
小少爷看中画后,问也不问他的意见,上来张嘴就让他开个价。
这可把季洵美难到了。
冷逾把他保护的太好,导致他在人际交往这方面的能力极其匮乏,很少跟陌生人说话。
其实如果小少爷态度缓和一些,说两句软话,季洵美就会把画转卖给他,但坏就坏在小少爷的蛮横无礼上。
饶是季洵美脾气再好,小少爷话里话外的强硬与轻蔑也叫他受不住,加上他又很喜欢这幅画,所以就算小少爷条件开得再好,他也不肯松口。
然后就发展到现在这个僵硬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