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的靖安城与封闭的军堡不同。
在这里有各种各样的职业、形形色色的手艺,周元如果愿意多花一些时间的话,未必不能技能化几个。
但他更重视广为流传的佛道经典,与自成体系的医家典籍。
相比于需要谆谆教诲的医家理论,有传道目的的佛道经典更为容易获取。
周元仅仅花了320钱,便获得了查看经义神咒的权力。
他不知道佛道两派,在这些号称根本法的书籍留了几分真蕴,但他不介意试试。
有意思的是,除了‘松鹤长生经’与‘大金耀明王经’外,周元还发现了一本诠释天地的山海志。
其开头第一篇的歇语为:鸿蒙初开天地清,四海八荒万象藏,异草灵药遍地起,妖魔鬼怪隐人迹。
这诗看似故作玄异,但真的介绍了部分天地现象,知晓世事的人一看便知,不明真相的人,也能从中看出些隐秘。
此书能刊印,代表大魏朝廷对天地秘境的存在持开放态度,至少对识字群体持开放态度。
“这何尝不是一种自信的表现,明述不藏彰显魄力。”
初得山海志这种介绍奇谈地理的书籍,周元情不自禁的熬夜研读。
第二天叫醒他的,不是栈掌柜或不怀好意的鬼物,而是军司马蔡诚。
“蔡兄为何来此,可是想请我吃酒?”
“嗯!好你个周元,来访是,你竟然还要我请。”
两人打趣两句,便走向茶桌正襟危坐。
周元知道,蔡诚不会毫无理由的特意寻至栈。
此番前来,甚至有调查追踪的意味,如无大事蔡诚不会如此鲁莽。
“兄弟,我妻家中出了祸事,我准备带亲兵过去瞧瞧,还望你以神射助之。”
“你我是袍泽弟兄,不必多言。
只不过事出何因,还请蔡兄道明,如此也好确定敌人状态。”
“确该如此,我妻为城中大族张氏之女,她有一妹名唤曼宁,风姿卓越、温柔秀丽。
那孩子有美衬娇,又非常懂事,很得亲朋故旧喜爱。”
“昨天晚上,曼宁突然惊厥昏迷,清晨卯时苏醒。
其后她与家人说梦中得见怨鬼食她血肉、剥她皮肤,疼痛难忍恳请父母救命。
张家人原本只当是一场噩梦,却没想到曼宁再陷昏迷,不断哀鸣呻吟,口呼阿妈好痛、阿爸救我。”
“哪个父母见的了如此惨剧,岳父岳母近乎断了肝肠,所以我不得不去看看。
蔡诚恳请兄弟同行,若是有形之妖我们便试试刀箭,若是无形之魔,我便回营恭请校尉大人。”
蔡诚的话,让周元产生了一种感觉,巧合、太巧合了。
昨日他刚拍死四只画皮无赖,今天就遇到了好友家中鬼事。
并且蔡诚的妻妹恰巧貌美如花,需要他这年少军汉帮忙搭救。
“有点东西,不知这副药是英雄救美,还是初见倾心,最好是人祸人救,而非鬼物迷眼。”
周元心中思虑片刻,起身随着蔡诚离去。
现在他并不怕画皮们围攻,不就是一张画皮吗,跟谁没有一样。
惹急了他,直接使用道具画皮无赖,潜入它们之中,看它们算计何物。
军司马蔡诚、靖安都周元,武威锐卒十名。
一行人从军司马府取了刀枪盾牌、皮甲弓箭后,直奔城东春容坊张府。
临走时,蔡诚的妻子也想一同过去看望妹妹,但被蔡诚严词拒绝。
另外,那位说是吃斋念佛的老夫人也出现了,叮嘱蔡诚小心行事,莫要逞强。
一个画皮鬼物叮嘱一个要处理鬼患的军官,这场景着实有些诡异。
“母亲放心,我与众兄弟以力试之,如若不成,自会禀告上官。”
周元看到,画皮老妇听闻‘禀告上官’四个字时,枯瘦的手掌突然颤抖了几下。
这是心有忌惮啊,那为何还引蔡诚入局。
靖安城东春容坊的张府,比蔡诚的军司马府还大,来往的仆人更是远远超越蔡诚的府邸。
但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不时出现的怪物身份信息。
5级画皮丫鬟、6级画皮管家、8级画皮少爷
“大爷来了,快快带路,让大爷看看府中有没有妖魔作祟。”
百姓分不清神臂玄甲士卒与武者的区别,张府的主事者估计能分清,但依然寄希望于蔡诚。
“诚儿快来看看曼宁,你一定要救救她啊。
只要能救我儿,我愿意拿出金银财货献于军中。”
蔡诚的岳父明显已经急坏了,还未开始做事,便许诺了丰厚的报酬。
跨过一道门,周元与十名亲兵的眼睛都直了,但他们惊讶的原因不一样。
十名亲兵是看到了张曼宁的美貌,还有那我见犹怜、美轮美奂的哀怨体态。
周元惊讶的是,看到了有名字的精英怪15级画皮曼宁。
“诚儿,你可看出了些什么。”
张老爷话还未说完,3个黑影便从画皮曼宁的床下钻出,5级阴灵。
它们挥舞着手掌拉扯着画皮曼宁的身躯,使画皮曼宁发出阵阵有气无力的呻吟。
“这张皮好,你们不要和我抢,这是我的。”
“胡说,这明明是我发现的,滚开。”
“别扯坏了我的皮,否则我弄死你们两个。”
三个阴灵大打出手相互制约,形成暂时无法剥下人皮的假象。
蔡诚与十名亲兵自然看不到阴灵,也听不到类似灵魂波动的阴灵话语。
此刻,张府中所有隐藏的画皮,包括装作昏迷的画皮曼宁,都在等着周元出手。
“快出手啊,昨日破皮的阴灵你不是能看到吗,快出手收拾了那几个阴灵。”
“美人儿被恶鬼迫害,恶鬼还要剥下她的皮。
这事儿我都忍不了,他竟然能无动于衷,他到底是不是人啊。”
“这是一个心硬如铁的朝廷密探,换乙计划。”
几个画皮一番交流后,8级画皮少爷貌似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冲冲的扑向蔡诚。
“姐夫,你不是有校尉大人赐的显灵液吗,快拿出来试试,或许能看出些什么。”
蔡诚也没多想,随手从脖子上拽下一个吊坠。
那赫然是一枚微如指接的小铜壶,他拧开铜质壶口,对着眼睛滴了两滴青液。
“真有鬼物作祟,周元接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