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婚?

    砰咚~砰咚~

    阿庸亲口说的?为什么突然想开了?难道是她日复一日的主动,终于感动到这颗犹豫的心了?

    砰咚~砰咚~

    该死……心跳怎么这么快?快得都要背过气了……

    “再这样我就弄死你!”叶漓一气之下,将手里还握着的刀刃朝着胸口喝止道。

    见眼前的人骤然暴躁警示,阿庸咽了咽口水,不敢直视,生怕下一秒抬起的眼神,闪过开刃的亮光,手指一张,便麻溜地抽了回去。

    “呃……其实我不是这个意思……”

    “小姐,若你不想,我们还是可以商议的,毕,毕竟,尊卑有别,我也只是,提着看看,我,我先去准备……哦!药浴,对……”

    阿庸像遇到洪水猛兽一般溜开,声音既害怕又委屈。

    完了,这下被自己搞砸了。

    叶漓懊恼,这么深情的直白,阿庸怕是鼓起祖宗十八代的勇气来的,自己居然造成了恐吓人家的误会。

    表白还被拿刀威胁的,倒还真是她叶漓会干的事了,只是苦了阿庸,这般畏惧怕是入睡会做噩梦吧?

    “阿庸你等等我!我答应呢!我说我答应着呢!”

    ……

    屋内,雾气缭绕的浴桶里。

    二人和衣对坐,视线不齐,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异常的寂静无声。

    “我说两位,你们可是吵架了?”

    老头隔着屏风坐在一旁,一手施法一手嗑瓜。

    这老头真是见不得人好!

    叶漓一听,扬眉不满道:“老伯,你说什么呢?我们夫妻俩感情好着呢,而且是越来越好了!”

    就差她答应成婚了。

    “哼!你们要是和里和气,为何这手指就是碰不到一块去?”老头冷漠出声,收回了法力,表示对狡辩之人很是无语。

    两人指尖停住,下意识地看了看对方不是挠耳就是摸颈的动作,皆露出了和蔼的笑容。

    叶漓这会自责了,老头已经将情况说清。

    在他施法调动她们身上的气息之时,半炷香内,必须十指紧扣,心无旁骛进入阵法当中,才能运法使阳气度入她的丹田。

    丹田为凝息聚气之地,故而一旦寒气逼出,阳气便可稳当且能彻底汇入。

    而此刻,她们连‘入门’瞧阵法长何样的资格都没有,还让老头白白浪费了真气,能不让他生气么?

    也是好在人家脾性古怪但有耐心,这要换做是她,早就将不配合之人揍一顿再说了。

    况且,她一向大胆,反倒来凡间是常为尴尬破例,拘束得越来越不像自己了。

    是以,叶漓猛然甩掉纷乱的思绪,伸出水面向那双宽掌探去。

    然而,阿庸也许想着不再耽搁,缓缓先扣住了她的指缝,抿嘴点头示意他已准备就绪,而后盍上双眼。

    叶漓随之静下心来合上指尖,带着他那份安定的神情,感受进入阵法的状态。

    “老伯,施法吧。”

    老头闻言,撤走空中漂浮的几盘瓜子,变换出新的香盏。

    指尖一挥,香被点上,他坐正身子,脸庞的慵懒一瞬消散,心平气和地目视前方,隔着屏风一手开始运掌施法。

    不过片刻,两人便携手进了漆黑一片。

    叶漓以为是她们俩进错了地,挥了挥手指在自己眼前,却还是不见五指。

    “阿庸,为何这里什么都看不见,我也看不见你……”

    未听身旁的人有声响,指缝的握感却抽离了。

    她皱了眉头,很是不悦,“嗯?你甩开我的手做什么?”

    话音刚落,只觉眼皮被轻轻覆上柔嫩的触感,迫使她睁开眼来。

    “阿漓,要睁眼。”

    叶漓刚能视物,阿庸这张瘦削的面孔就摆在眼前。

    可他温柔的淡笑却让她觉得有些诡异,只因他脸的周围一切全是漆黑,所以这张脸庞准确来说是浮现,而不是处于黑暗中。

    于是,叶漓摸黑中一找到阿庸的手,便紧紧握住了。

    然而,阿庸眼珠一转似乎要动起什么心思,女子已对眼前的情形识出破绽。

    叶漓很快就想到,两人只能看清彼此也无济于事,这里必定是有机关,需要她们一同触发点亮这里的装置。

    可就在她四处张望下时,她发现,随着眼睛的移动,亮光便能跟随照清。

    这么想来……老头点的香……

    “我知道了!阿庸,我们的眼睛就是照路的灯盏,我们只要移动视线,就能看到想看的地方,哪里不亮看哪里,这老头还真是有趣!”

    只是……

    真的有趣吗?这阵法一开始就是伸手不见五指的?若是如此,有必要如此新奇地点灯?这老头……不会是在,拿她们当猴耍吧?

    但骗归骗,叶漓竟觉有趣可盖过被耍的可能,也许老头和她一样喜欢有趣的,也不足为奇。

    阿庸眉眼一沉,深深叹了口气,“阿漓,你能不能,有时候别太聪明了。”

    刚撞见似有流沙状的东西飘过,叶漓便听到委屈的声音缓缓道来。

    她放不下心中的好奇,漫不经心回应着,“嘿嘿!阿庸,你想夸我就直接一点嘛,我怎么听来,觉得你有些妒忌我的聪明呢?”

    谁知,阿庸却支支吾吾半天,声细如蚊地憋出了让她难以理解的话,“都察觉到这了……就不能继续猜测下去吗?”

    往下猜测……那究竟是何原因呢?

    按理来说,若她真聪明,就应该能猜到……可对这进一步的话意,怎么就脑子不灵光了呢?

    可猜不出的话,那她就能怀疑,阿庸说自己聪明,其实是在变相说自己蠢笨呢?

    阿庸也不再僵持,拉着她的手便往前走,“我们还是快些,莫让老伯白费力气。”

    这还不是你要墨迹的?猜猜猜半天,净问些难以捉摸的胡话来。

    叶漓撇撇嘴,不情不愿地被牵去,暗自腹诽:平日里聪明的脑袋瓜,还真是不能碰上这家伙。

    所幸,阿庸不负她望,正儿八经地找到阵眼,两人终能坐于老头所说的地上是阴阳鱼太极图当中。

    当叶漓在阿庸的牵引下,落座于图案上的一半白色为阴时,还在讶异他似乎对这里的尤其熟悉。

    她心生迷惘,又抬头巡视了四周,一望,这下是更傻眼了。

    在她们的头顶上,盘旋着整片银色的流沙状星空,这些星星忽明忽亮下,让人也觉得忽远又忽近。

    “阿庸!好有趣的星星!我刚才看到飘在半空的东西,就是这星空里的星星了!”

    阿庸淡淡一笑欲开口,却见欣喜的脸庞骤然扭成一团。

    “噗……”

    “阿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