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和小姐关系越好,自己就越没有地位,那不能成啊!

    小环越想越感到自己的糕点在不翼而飞飞,“不行不行还是不行!”

    老五按住了似是想到什么吃亏的事的少女,打算再努力一下,“小姑娘,你莫要心急嘛,且看那俊生,鬓前两绺细发随风飘起,行走不急不缓,这翩翩公子温润如玉的模样骨子里却藏着生人勿近的不凡,这人……啧,不简单啊!”

    小环想起阿庸的模样,却也不得不认同接受老五伯伯的说辞,只是,这番夸赞不是更让自己地位不保吗?

    继而看着摸着下巴揣摩的老五伯伯,话锋一转,信誓旦旦地说道:

    “不过,我阅人无数,这人唯独在你家小姐面前,傲骨全无,唯命是从,好生有娇夫之感,所以小姑娘啊,莫要担忧,且尽情地让两人升温升温,若他在你家小姐面前替你多说几句好话,你的地位也只能跟着‘蹭蹭蹭’上涨,又何愁你家小姐不更对你好?”

    “老五伯伯说的真对!这阿庸确实总是看我不耐烦,但想了想……还真是每次我不小心伤害到小姐的时候,他才会发火,对!就是上次……”

    小环环看四周,再瞧瞧楼上无人来往的廊道,压低了声音,“我不小心压到小姐的伤口时,他可恐怖了,把我逼到墙角,那样子……就是这样……像要把我吃了一样,瘆人得很!”

    “是,是挺瘆人的……”

    老五被小环凑近的瞪眼吓得后退了几步,赶紧拿上笔记起账本来压压惊。

    “还有好几次,老五伯伯你是不知道,他……”

    小环激动得搬来了凳子,嗑起瓜子来吐槽半天。

    月色高挂,水月栈地势偏僻,得知大夫一时半会赶路不来,阿庸得到自家小姐勉强的允许,请求老板娘帮忙。

    老板娘自是高兴小哥的主动,毫不吝啬地拿出了压箱底的药丹,让其快快给老汉服下。

    好巧不巧,一把老骨头的人竟也奇迹般坐了起来,也能多多少少喝些粥水了。

    然而此时,叶漓在将挑衅的狠话嘱托小二带给老板娘之后,她就快把眼前的玉酒壶给盯穿了。

    “老板娘说这酒就算小哥不要她也会送的!她也说了,她不怕什么‘明月照沟渠’之类的话,她存下的银两足够把沟渠给填满了。”这是小二送酒来时,转达的话。

    该死!碰到对手了!

    奈何这般无赖的强势她却厌烦不来,遇到喜爱的人,本就该主动出手,何必留下遗憾畏畏缩缩……

    不对不对,她何时想到男女之情去了?

    天呐!

    想到刚刚从隔壁屋里一路娇羞地摸着墙壁过来的叶漓,此时‘唰’地一下站了起来。

    完了完了……

    然而,走到一半,她停下了脚步。

    不对啊……这若反悔了岂不是也太没面子,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

    况且……人家都主动了,自个答应了却这般纠结那岂不是不太负责了!

    于是,她找了个比较合理的缘由,不断说服自己……嗯,对……她只是看不惯自己的男仆受了委屈,就好比那老汉不忍老王被欺负那般护短,能不窝火气得跳脚么?

    所以,共处一室也只是为了气气老板娘,别无他因。

    叶漓手托下巴想着,已是剪了好几回烛心,眼皮却无打架之意,不知为何,若是在宅里此刻早已在梦中见过好几回俊生了。

    好似离开了叶宅便精神不少,这究竟是为何,她想不出也无暇顾及,无情无绪地用指尖抠着垂坠的蜡块。

    这时,窗外极为应景地响起了一女子的怅然若失,“独守空房~酒不醉人~人,自,醉!”

    “啪!”

    叶漓猛地把窗关上。

    隔壁的老汉真是会折腾人,不知怎的便把阿庸给收买了,忙里忙外地照顾一番。

    阿庸也真是,说好的‘待会’,还真是会待好久!

    于是叶漓起身往外走去,而刚踏出房,便听到楼下‘叽里咕噜’个不停。

    这声音是……

    她扶着栏杆往下看去,楼下的圆圆脑袋正摇摆不停,下一秒便手舞足蹈的似是有讲不完的故事。

    这丫头,何时与这栈里的伙计打成一片了?

    不是说的黑店不能入住,不是说的人家算计满满要赶紧跑路的吗?

    怎么这会有这闲情,都不担忧她这个主子有过进退两难的纠结,按理来说,平日里早就冲上来把碍事的阿庸推走了,怎么还跟人聊得热火朝天的?

    哼!一个两个,良心都喂给老王去了!

    隔壁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叶漓反应过来时,她的身影已麻溜地进了屋。

    良心……还可以补回来嘛。

    “笃笃笃!”

    “进来吧。”

    叶漓双掌搭在被子上,面露八颗白齿,以鲜少的端庄静静候着。

    “小姐还没睡?”

    “已经睡了一会了。”叶漓佯装打着哈欠道。

    阿庸对上热情的目光,喉结不自主地上下滚动,耳朵霎时通红起来,随即移开的视线却在女子的脚上停留片刻。

    在俊生面前,叶漓自认为自己尤其魅力无限,然而顺着他的目光,她看到脚上未脱下沾有泥土的鞋子时……

    “哦……等你等得睡着了,忘记了,呵呵!”

    该死!她何必解释!她何曾在意过他人的眼光了!

    “我,我自己来。”

    叶漓的勇猛总是在阿庸的温柔面前,展现得毫无招架力。

    然而,脚踝传来指尖缓缓的揉搓下,带有的微微闷痛感却让她忍不住低哼一声。

    原来,那差点在阶口摔下,竟然崴到了?

    不会吧,这在凡间的身子骨也太脆弱了吧!

    她是觉得有些酸麻,不过也没有在意,毕竟,这种伤在仙界早就习惯了根本不值一提。

    不过……这阿庸还挺细心的嘛!

    “小姐,你可知道自己受了伤?”阿庸的口吻不似之前那般柔和,更有一丝怪罪的低沉。

    还真不知……

    其实自从开了血脉以后,她的痛感便下降不少,只要不去使劲碰伤口,便会跟个没事人一样。

    只是,这样的话反而让伤口不能快速愈合了,因为她总是忘记小伤小痛的存在。

    叶漓却摸了摸鼻尖,毫不在意地说道:“我皮糙肉厚,不瞒你说,在仙……我曾在一个地方待过三天三夜,全身不能动弹便睁着眼从白日看到黑夜,着实无聊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