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欢坐在一边,微笑地看着永珌又跑又跳。
这里一共摆了一大两小三把椅子,一把是意欢的,一把是永珌的,还有一把上面,坐着颖妃做的那只布娃娃。
永珌不管还多么想玩,只要和他说一句:“娃娃已经累啦,娃娃要去吃饭饭,永珌要不要一起?”
他就会张开藕节似的小胳膊牢牢搂住娃娃,乖乖回宫去了。
而今天的和谐景象里,却插进了破坏性的存在。
卫炩带着人,仿佛要去干群架的样子。
她伸出一只带着长长护甲的手指,尖锐的护甲尖指向永珌,对着凌云彻吩咐:
“去把他给我带回来。”
凌云彻:啊?我?
那官女子的吩咐实在没头没脑,但如今容珮瘸腿,菱枝和芸枝也因为卫炩降成了官女子而被撤走了,那官女子是真的没几个能用的人了。
凌云彻只好颤颤巍巍、十分不情愿地走了过去。
但还没等他靠近,永珌就用手捏着小鼻子,哒哒哒跑远了。
凌云彻:“……”
没办法,他身上太臭了!
大人还会装作没有察觉,忍耐一下。
但永珌年龄太小,还不会遮掩,甚至都不明白这怪味儿是从哪里来的,只觉得鼻子不好受,当然就直接跑走了。
见事情不成,卫炩干脆亲身上阵。
永珌已经扑进了意欢怀里,卫炩却伸长了两只戴着护甲的手,想要把他抓过来。
“你这是在干什么,那官女子?”
意欢见状,赶紧把永珌护在了身后,顾不上言辞礼貌,急得声音都变了。
小孩子皮肤娇嫩,对尖的硬的东西也不大懂得危险,本来就要人时刻小心盯着才行。
戴这么长护甲去碰孩子,万一戳到眼睛怎么办?
卫炩充耳不闻,还想伸手去抓住永珌。
永珌从小对各宫娘娘都是熟悉的,就算叫不出称呼,也知道是认识的,会甜甜笑着要她们抱抱。
但是卫炩一次也没来看望过他,完全是个陌生人。
看着这个有着红通通大嘴巴和可怕的尖锐大爪子的怪物,永珌吓得“哇哇”大哭。
这肯定是吃小孩的怪物!
看着扭着身子大哭、满脸都是抗拒的永珌,卫炩用粗哑的嗓子开口了:
“永璂他是我的儿子,不是你的!是你教坏我的永璂的!”
“永璂”这个名字,卫炩一直读半边念成“永鸡”。也幸好如此,不然意欢就要以为她说的是四阿哥永琪了。
意欢忙着安慰吓着了的永珌,同时脑子里飞速过了一遍阿哥们的名字,确认连不幸夭折的孩子算在内,根本从来没有一个叫做“永玑”的阿哥。
这让她不禁皱起了眉头,那官女子一直就有点不对劲,这次是真疯了?
而颖妃湄若本来也正带着璟妧出来晒晒太阳,正好听到了卫炩的话。她立刻站了出来挡在意欢和永珌面前,和卫炩对峙着。
“那官女子,你看清楚了,站在这里的是八阿哥永珌,不是你说的那个孩子,还是说,你连自己孩子的名字也没搞清吗?”
卫炩倒是知道永珌的名字,但这名字只能看得出寄予着皇帝希望他健壮成长的意思,却没有托付江山的寓意。
要是不能做皇帝心中的储君,好帮着他额娘争宠,这孩子还有什么用?
所以卫炩从来不肯叫他永珌,孩子过得好不好都没关系,她只是想做储君生母,想做最大的大婆,想做少年郎的兄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