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心!

    卫炩震惊地睁大眼睛,嘟起嘴来:

    “怎么会这样!‘真心’两个字,乃是这个宫里最最珍贵的东西,本宫曾经一度得到,如今也并未失去,你却说‘一片深情’肮脏?”

    “也罢,你只是个寻常出身的人,怎么会知道本宫追求真心的可贵与高洁!”

    “但是……”卫炩话锋一转,语气莫名其妙地热血起来:

    “这个宫女,你敢发誓,你对凌云彻没有半点私情吗?你敢吗?”

    嬿婉轻轻松松地举起一只手对天发誓:“我若是对凌侍卫有半分超出寻常宫女和侍卫的意思,就叫天雷现在劈了凌侍卫!”

    说罢微笑看向卫炩:“娴贵人,如果您所说的情意是真,奴婢怎会舍得发这样毒誓?”

    拿她自己发毒誓,嬿婉才不干呢。

    卫炩:“……”

    坏了,她真敢发誓。

    那她说的一定是真的了。

    倒是凌云彻,忍不住说道:“嬿婉,原来娴贵人说的是真的,你竟然是这样的人!我真是看错了你!”

    “凌侍卫。”嬿婉的脸上又带上了笑意,然而却有种隐约的压迫感,看得卫炩本能地畏缩起来。

    这种熟悉的气场,怎么和太后有几分相似呢?

    嬿婉声音甜美,但现在一字一句都像带着冰碴,又悦耳又冷峻:

    “你我只是同乡,本来就不算熟识,其实凌侍卫也根本不了解我。”

    “说是看错,倒是我觉得看错了凌侍卫呢!”

    “方才那些举动……还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冒犯冷宫,实在是……不堪入目!”

    几句话,洗清了那两人想要扣到嬿婉头上的污名,而且又把在场人的注意力拽回到方才凌云彻和卫炩之间的暧昧上了。

    是啊,这个小宫女看着才十二三岁,就算机灵秀丽,也还是个大孩子。要说和这个胡子拉碴、一脸颓丧、看上去就年纪不小的侍卫之间有些什么,感觉也是不可能的。

    人家年轻又上进,看刚才的话也是个有本事的主儿,何必看上你这个冷宫侍卫?

    图你什么?图你年纪大,图你不洗澡,图你抠门还酗酒,图你和冷宫里的废妃搂搂抱抱,九族在阎罗殿闪现很刺激?

    倒是这个小宫女是个好苗子,可不能乱说话给得罪了。

    凌云彻涨红了脸,他又前一夜才宿醉,脸色青青紫紫的难看。

    要是嬿婉说了话转身就走,他还能吐口唾沫骂几句就当挽回了面子。

    谁知道这女人竟然说完之后还等着他回答,也不知道给男人留点面子!真是一点儿都不懂该怎么做女人!

    他只好装作突然想起有急事,赶紧转身跑进冷宫里,继续在臭烘烘的床上躺着醉生梦死了。卫炩看了一圈,发现周围没有人突然跪下向她请罪,磨蹭了一会儿,也只好扶着腰,一瘸一拐地进门了。

    嬿婉决定,以后再也不要来了。

    本来的冷宫虽然冷寂但也清静,怎么现在变得好像赡养贫病之人的普济堂,还得担心里面跑出来个乱咬人的癫子。

    连凌侍卫都被传染了似的。

    但是那位娴贵人,究竟是何许人也?

    毕竟不管在哪里,这么癫的人也少见了。

    可以标记为一处景点,冷宫游览必看。

    正好,那个正被揪着耳朵的扫地小太监疼得龇牙咧嘴,还是坚强地问出了和嬿婉一样的问题:

    “那个娴贵人,是谁呀?”

    揪着他耳朵的老太监“呸”了一声:“什么娴贵人?早就一贬到底了。她呀,就是那个那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