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炩这才讪讪闭嘴。
这些日子以来，皇帝就好像是忘了卫炩一样，既不去见她，也不再加处罚，禁足的命令也始终没解开。
海兰之前在皇帝面前是查无此人，如今变成了被厌弃的对象，还不如从前。
整个冬天，海兰把自己最好的炭都给了卫炩，自己反而被熏得冻得病了几场。
冬天的一场大雪之后，白蕊姬临产了。
晞月早就开始准备着了，她身体弱，做针线活太耗费精神，但是看东西的眼光一流。那些小衣服小帽子，凡是贴身之物，全都用最细腻的素锦制成，在额娘的带动下，永璜也兴奋起来，盼着弟弟或者妹妹的降生。
蕊姬发动得很快，但生孩子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生下来的，皇帝一开始还在外面等着，但看半天也没有动静，只听见蕊姬的痛呼，就找个政务繁忙的借口离开了。
等皇帝离开之后，蕊姬终于能尽情喊痛了。
“啊——好疼，我不生了，我不生了……啊啊啊啊啊！”
“贵人，忍住啊，留着力气后面还要用呢！”
“额……嗯……我不生了，我不生了，痛死了！我生不出来！”
“贵人，贵人现在不能用力，要等憋不住了才行，您听嬷嬷的话，现在先好好地吸气……呼气……对，再吸气……呼气……”
晞月吓得脸色惨白，手中的帕子都快绞断了，不由自主也跟着嬷嬷的指点，按节奏呼吸起来，比自己生孩子还紧张。
太医又不让她看产房，此时此刻晞月的内心全被各种马赛克密密麻麻的想象血腥图挤满了，生怕离开一下，就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琅嬅看见她这个样子，轻轻捏了捏晞月的手，表示安慰。
晞月这才放松了一点儿。对的，对的。琅嬅姐姐也是生过永琏和璟瑟都平安无事的人，蕊姬一定也没事儿的！
她正专心为蕊姬祈福，就听见耳边一个刺耳的声音响起：“喊什么？女人生孩子都这个样子。”
听到这句话，就连脾气最好的绿筠都露出了明显的反感。
说话的正是海兰，最近嗓子被劣质炭火给熏坏了，声音难听得很。
在她看来，所有后宫的妃嫔都抢夺了属于卫炩姐姐的东西，全都是死有余辜的插足者！
这个白蕊姬，识相点就该带着那个活该中朱砂的孩子一起死。
晞月猛地一个回头，抡圆了胳膊，狠狠打在了海兰脸上！
海兰的半边脸一开始被打得凹下去了，脸上的肉都被打得挤到另一侧了。
但眨眼之间，挨打的半边脸立刻就高高肿了起来，紫红得发亮。
而晞月恨极了，还嫌自己的力气不够大，叫道：“双喜，打呀！”
双喜上前，看琅嬅也皱了眉头看着海兰，又向着自己使了个颜色，立刻上前“噼噼啪啪”打了一连三四十个响亮的嘴巴子。
这下子，整个屋子里的人呼吸都顺畅了。
晞月自然不用提，生育过的琅嬅、绿筠都知道生产的危险和辛苦。
就连此时此刻正在产房内接生的嬷嬷，哪个不是生过孩子、吃过这个苦的？哪个不是见多了产妇的辛苦和痛苦？
海兰的一句话，就惹翻了在场的所有人。
看到海兰被打得两颊高高肿起，再也说不出话，晞月这才稍微消气。琅嬅见她终于顺过气来，拉住晞月的手，下令：
“海贵人出言无状，意图不利皇嗣妃嫔，应受责罚。为避免惊扰产房，拉去殿外，立即按宫规处理，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