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费力地揉了揉眼睛，感觉稍好了一点儿，但脑子已经很迟钝了。他用眼角的余光看到，王钦似乎脸色也红红的。
卫炩就在这个时候，摇摆着炸开的手，让人带着汤，准备进御书房了。
跟来的是个小宫女。若是让阿箬跟来，那在卫炩眼中，就是给了这丫头勾引皇上的机会；若是让惢心一起来，卫炩也不喜欢李玉把目光放在自己之外的人身上。
全世界的男人、女人、不男不女之人，都应该爱慕自己、嫉妒自己、呵护自己、奉献出一切只为了自己，而她只需要端坐中间享受全世界的供奉和祈求，时不时恩赐一些莫名其妙的指令——这就是卫炩的世界观。
她这次前来，是为了让皇帝改一改对自己的处罚，待遇降低成官女子之后，她的吃穿用度、甚至身边的宫女太监数量都要降低，连阿箬和惢心都只能留一个。但她放弃哪个都不放心。
万一离开她之后，这些下人过得更好了怎么办？
那比杀了她还难受。
这些地位不如她的人就该一辈子陷在污泥里，仰望她这朵圣洁的莲花，这就是她们最大的福分了。
卫炩还特意准备了皇帝最喜欢的绿豆汤，她接过汤，根本没等人通禀，就大咧咧一脚踏进了御书房。
卫炩想得很清楚，既然皇帝经常让她多喝绿豆汤，那肯定是因为皇上自己最喜欢绿豆汤，才想着把最好的给她呗。
王钦只觉得浑身好像有火在烧，忍不住想要大口喘气，但他勉强忍着，却觉得眼前模糊，呼吸越来越困难了。
吃一颗阿肌苏丸，他觉得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还对着不少年轻宫女都产生了兴趣。但吃两颗……
他现在就非常想破坏一些什么，比如砸破什么东西，再比如痛打什么人。
这么想着想着，他忽然看见容珮就在自己面前。
容珮舒舒服服坐在椅子上，还喝着他倒的茶水，而他自己，却在一旁站着伺候！
这个贱人，欺人太甚！
王钦怒吼一声，把那些茶壶茶碗和零七碎八的东西猛地推到地上，乒乒乓乓砸碎的声音更让他怒火熊熊、烦躁不堪。
皇帝正喝茶呢，突然看见王钦扑上来就是一个桌面清理大师，笔墨纸砚、奏折、茶水，全都砸在地上，奏折都被朱砂墨水给弄脏了。
“你发什么疯？”皇帝皱眉问道。那把被砸碎的茶壶可是他最喜欢的五彩颜色、全身花纹，还带着好多蝴蝶结的茶壶呢。
但王钦充耳不闻，双眼血红，扑了过来，掐着皇帝就是一顿猛烈的殴打。
还专往下三路招呼。
边打还边骂着“贱人”。
皇帝都惊呆了，片刻之后反应过来之后大喊：“护驾！护驾！李玉，快来呀！”
结果李玉没来，反而是王钦被叫声刺激到，下手更加狠毒了。
皇帝挣扎着一回头，想看看李玉在干什么，然后他就呆住了。
进门来的这个是卫炩，而李玉整个人都压在卫炩身上，双手正在……撕扯她的衣服？
皇帝又惊又怒！
在多年之后，皇帝会这样回想起那个上午，他所经历的一场突如其来的小规模（只有两人）太监暴动。
“那是一个艳阳天，朕看着自己的女人，被一个太监搂在怀里，那太监的手还插在她的衣服里……朕是天子啊！他们为什么要背叛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