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柄诡异的刀,刀身宛如晶体打造,有着蛇一般的弧度。
竟然轻易的刺破了顾景炎的护体法力,鲁文山与顾景炎的距离极近,他谁也不曾反应过来。
鲁文山的眼中浮现出一丝狠辣之色,这位工部尚书在朝中并不起眼,属于老实本分的那种人,可谁也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发难。
他手里的刀泛着诡异的光泽,包括顾景炎都忘记了一件事,眼前这位老人可不光是工部尚书,还是大夏数得上的巧匠。
鲁文山出手有准有稳,仿佛在木头上雕刻一般,挑了一个所有人都来不及出手的时间,也是他眼中最合适最安全的时间。
刀身横过,朝着心脏刺去,一击毙命。
唯一的瑕疵,便是鲁文山自己,他并不是一位修行者,这意味着他的动作虽然快,但还不够快。
顾景炎看到这一幕,以掌心向上抵住刀刃。
噗!
刀锋轻易穿过手掌,锋利程度甚至超过了一些法器。
咔嚓。
刀刃似乎过于脆弱,在刺穿顾景炎的手掌之后,竟然直接破碎,顾景炎脸色一变,冲着赵嫣说道。
“留她一命。”
赵嫣点了点头,挥出去的阔刀一横,以刀身拍在鲁文山的身上。
这一招虽然留手,但也将其拍晕了过去。
另外一侧,萧合一击不成打算离开,忽然看到一道身影来到自己面前,手持一柄琉璃般的长剑。
一剑朝着他的心口刺下,他下意识的挥刀挡住,却不料对方手中剑器不凡,战刀直接破碎。
祝洪一剑碎刀,又是一剑刺在他肩头,冷冰冰的问道。
“是谁让你动手的!”
“顾景炎,你有什么资格坐在这个位置上,你真以为自己是大夏的皇帝不成!”
萧合不甘心的骂道。
身为曾经的禁军统领,他无法接受自己和整个禁军变成了如今这般,他认为这一切都是顾景炎的错。
为了今天这一幕,他准备了快一个月。
顾景炎来到他的身边,看着他缓缓问道。
“我终究留下了你的命,那日的事情你应该隐隐了解一些隐情,应该清楚我也是被迫坐在这个位置上的。”
“放屁,你将禁军调出盛京!不就是怕我与外人勾结!”
萧合冷哼一声,望着顾景炎有些气愤的开口。
顾景炎闻言也不恼怒,而是神色平静的看着他,望着他那咬牙切齿的模样,一字一句的问道。
“如今这般行为还能说明什么?不就证明我的判断没有错?”
“……”
萧合本想要反驳一番,可话到嘴边之后,却咽了回去,似乎并不愿意与他多说。
周围早已经乱做一团,如今的大夏可没几个皇子有资格继位了,周围的官员比他还要震惊。
顾景炎看着他继续说道。
“北长山渡口将会是大夏的命脉,这地方的重要程度远超皇城,这足以说明我对你的看重,而你辜负了我。”
“怎么可能!”
萧合愣了一下,他看着顾景炎眼中满是错愕。
被调离盛京反倒是看重,这怎么可能是真的。
他只当是眼前的人为了让自己后悔,而刻意在这里胡说的。
顾景炎也没继续跟他废话,看着他继续说道。
“这就是真的,告诉我你如何与鲁文山联系的?”
“我不能说。”
萧合肯定了顾景炎的说法,却并没有选择说出真相。
顾景炎起身不再废话,一旁的祝洪一剑封喉。
既然不愿意说,那就一辈子都不要说了。
顾景炎扫了一圈周围的禁军,缓缓说道。
“禁军统领萧合意欲行刺,禁军以后也别负责这件事了,全部给我滚到西垂去。”
“求殿下饶过这些人一命!”
禁军副统领闻言慌乱,发配边疆厮杀乃是禁军最差的结果,意味着他们这辈子都无法再回权利中枢。
这段时间大夏内耗的差不多了,就算再鼎盛的王朝,也经不起这般折腾。
顾景炎看着他,语气冰冷道。
“萧合的刺杀很拙劣,所以他的出手只是为了分散注意力,若是仔细算的话,这一路上我经历了三波刺杀,我认为禁军之内不止他一个人知晓这件事,只是我不想再去清算这些,你明白么?”
“臣,明白。”
副统领闻言低头领命。
直到这个时候赵嫣才凑了过来,看了看他的伤口问道。
“你的伤?”
“没事,刚刚那一刀有些古怪,怎么说呢……”
顾景炎感受了一下自己如今的状态,不仅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甚至还因为这一刀,修为更进了一步。
是的。
他发现自己雷罡炎煞两种法力,竟然隐隐有融合的意思,那这一刀就很有意思了。
赵嫣闻言也皱起了眉头,她都没有听过有刺杀,是为了帮助被刺杀者修行的。
“只怕这一刀另有名堂,回去让老师给你看看。”
“嗯。”
顾景炎点了点头,看向那些慌乱的官员轻轻叹了口气。
他知道这一次出行一定会有波折,只是没有想到这一次的麻烦会落在鲁文山身上。
按理来说鲁文山应该做不到这件事才对,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偏偏有这么大的影响。
又等了半个时辰,鲁文山才被拖了上来。
王君之在一旁有些无奈。
“我已经审问过一次了,可他执意要见殿下。”
“说说吧。”
顾景炎对此一点也不意外,这一刀显然不是为了杀死自己,而是另有目的。
此刻的鲁文山浑身血迹,很是狼狈,他从地上爬起来,不忘了整一整衣冠才说道。
“殿下可以放心,整座北长山渡口没有问题,鲁某虽然不想看着你坐在这个位置上,但也不会看着大夏出事。”
“你也觉得我不配?”
顾景炎听到这话一挑眉,倒也不算是震惊,这一幕也算是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看着眼前的人,一字一句的问道。
“这就是你的打算?可你没办法杀死我,捅这一刀是为什么?”
“我是为了告诉殿下你不配,秦王勇武、晋王明智、楚王仁善,可殿下你有什么,杀兄弑父你也配坐在这个位置上!”
鲁文山不知道从何处得知了,事情的一部分全貌,便指着顾景炎的鼻子骂道。
“就算没有这些东西,如今的你也不配做这件事!”
“这是你的想法,还是其他人的?又是谁指使你做的。”
事到如今顾景炎知道,继续问下去是不会有结果的,就算他想要知道,鲁文山也不会再多说一个字。
索性问一问鲁文山的想法。
这位工部尚书看着其他人想法,眉宇之间透着一丝笑意,语气冰冷决然。
“殿下无得坐在这个位置,这不是我一个人的想法,在做之人谁没有这个想法,只是我做了出来,殿下今日杀我能震慑他们,却吓不到他们内心的鬼?”
“你们觉得我不配?”
顾景炎倒是也不解释与反驳,只是扫了一眼其他人问道。
“殿下的本事空前绝后,如何能不配得上这个位置。”
“殿下莫要被此人麻痹,我等绝对不敢有二心。”
“还请殿下明鉴啊。”
“鲁文山你自己找死,别带上我们。”
“闭嘴!”
顾景炎听到这些话,也懒得再去骂这些虚伪的家伙,面对这些人他忽然觉得鲁文山似乎还靠谱一点。
他看着鲁文山说道。
“说出谁让你这么样做的,以后你还是工部尚书。”
“不劳殿下费心。”
鲁文山看向一旁的士兵,抽出战刀抹过脖子。
这位建造了北长山渡口的工部尚书,伤口流出的血液染红了这片地面,也堵住了所有人的口。
顾景炎望着这一幕,摸着下巴有些怀疑。
难道我真不配坐在这个位置上?
……
天魔圣国,冥都。
灰白色的建筑整齐的排列,高低错落有序。
一个俊美的美男子来到冥都城外,笑眯眯的望着周围的一切。
“这里就是冥都?天魔圣国的首都,倒是有几分意思。”
这位从越过长城的大妖,猩红的嘴角翘了起来。
只是他刚踏入这座城,整座冥都竟然动了起来。
那些高低有序的建筑,竟然构建成了一做数十里大的巨大的镇法。
圣国女帝从一步迈出宫殿,出现在高空之上,目光盯着他。
“哪里来的妖孽!敢来冥都撒野!”
“想不到冥都还有探测妖族的阵法?”
大妖哈哈一笑,一步来到高空。
“本座欲赠尔等一场机缘,还不快来跪接。”
“找死!”
女帝怒喝一声,悍然出手,与之站在一起。
两人打的天崩地裂,冥都之内的百姓纷纷跪下瑟瑟发抖。
“时候到了。”
在冥都的地下,被囚禁的大祭司抬头,感知到了某个熟悉的气息,缓缓起身。
身上枷锁落下,他抬手按在地上。
冥都大阵瞬间翻转,原本势均力敌的女帝,在瞬间被大妖打致重伤生死不明。
大妖望着下方的百姓,舔了舔嘴角正欲吞噬气血,刚要动手却被人拦住。
大祭司穿着囚服现身,望着他说道。
“别忘了你答应的事。”
“吃几个人而已,不至于。”
“哼,你也不想再与我打一场。”
老人望着大妖,周围隐没的冥都大阵,缓缓开始运转了起来。
大妖犹豫片刻,冷哼一声暂时放弃这个想法,眼中闪过一丝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