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暗处的骆璇,一时间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压根想象不到,顾景炎到底是什么方法,才能让这家伙做内应。
“你既是顾景炎的人,又在顾云万的手下,六皇子他就这么信任你?”
此刻的骆璇,压根没认出眼前的祝洪,就是顾景炎的化身。
“实际上,我还跟天魔妖女有关系。”
顾景炎摸着下巴,意味深长的笑道。
只是他这么口说无凭,没什么说服力,加上是个憨憨大汉的形象。
明明是一个打出血屠手名号的家伙,看起来却不太像是一个有脑子的家伙。
旁人完全很容易小看了血屠手祝洪。
骆璇愣了一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连忙着急的说道。
“不是,你三家通吃?”
“当然,别小看我,我脑子好使的很。”
顾景炎嘻嘻一笑,一边大口吃着肉,一边说道。
骆璇并不清楚祝洪是顾景炎的化身,还以为他是顾景炎培养的手下或者是死士。
她长叹一口气,觉得顾景炎这一次估计失算了,这家伙自认为很聪明,可实际上根本不清楚。
顾云万和天魔妖女有关系,两个人都不像是会随意信任他人的家伙,这个血屠手,多半中了什么手段,还沾沾自喜呢。
等等……
天魔妖女?
骆璇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天魔妖女竟然也在。
“你是说天魔妖女?”
顾景炎顿了一下,有些错愕地问道:“我没有告诉过你,天魔妖女伪装之后,又一次过来的事?”
“这么重要的消息,你为何要等到现在才说出来,你应该直接告诉顾景炎才对!”
骆璇的语气有些着急。
因为这是一具化身,化身知道的事情,顾景炎的本尊自然是知道的。
但从骆璇的反应来看,似乎她有些太着急了。
顾景炎留了一个心眼,觉得这件事有些很不对劲。
可不等他开口,骆璇就着急地问道。
“她用的谁的身份?”
“你和她之间有什么关系?”
顾景炎忽然出声问道。
他并不会直接说出骆璇想要的答案,他发现此刻的骆璇心中竟然有一丝愤怒。
不,她已经快要压制不住的自己的愤怒,冷声道:“这件事与你无关,你最好不要插手这件事,否则别怪我无情。”
“这件事与我无关,但是与平安王有关,要是你做的事情,威胁到平安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顾景炎找了一个还算合理的借口,直接怼了回去。
面对一位神通境强者,祝洪面不改色的应对,这家伙似乎比看上去要靠谱一点。
骆璇听到这话,终于冷静了下来,事关顾景炎她便开始严肃了起来。
“我与她之间有些私仇,你若是不想帮我,大可以不说。”
“骆璇仙子不妨等等看,今日之事,应当没有这么简单结束。”
顾景炎慢悠悠的说道。
以他这具化身,说出这样的话,让人有一种很突兀的违和感。
就好像他本来是个莽夫,却屡能说出大智若愚的话语。
骆璇点了点头,并未继续废话什么。
顾景炎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问道。
“殿下让你带来的东西带了么?”
……
此刻的黄鹤楼内,气氛不由尴尬了起来。
以往的百国小会,自然是主尽欢,众人在嬉笑之中将事情敲定。
但如今的盛京,却不如早些年安稳,不知道有多少人,都在暗中等着搞事。
顾瑾年没这么多心思与功夫,花费在应付这些人身上,所以懒得废话什么。
众人也察觉到了顾瑾年的想法,一个个并未开口说话,他们都觉得现在并不是一个开口的好机会。
反倒是应该吊着顾瑾年,要是让他着急,着急到不知道该什么时候开口才行。
天魔妖女扫了一眼金国太子,笑眯眯的出声说道。
“沙王子不准备做些什么?我玄鸟部向来敬重强者,若是你能说服这位晋王殿下,小女子不介意与你多喝一杯。”
“不过是个与你我一般大的年轻人,我有什么说不得。”
沙里狂本就有这样的想法,如今更是在天魔妖女的挑拨之下,选择主动站出来。
他起身的一瞬间,引得其他人不由侧目,好奇他打算做什么。
沙里狂双手作揖,笑眯眯的说道。
“听闻大夏文坛有位女夫子,才貌无双,不知道今日来了没有,沙某愿意与其比试一下文学。”
“她并未来。”
一旁的顾云万眼角的笑意愈发浓郁,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画面,主动出声说道。
这让原本准备开口的顾瑾年,眉头微微皱了起来,随后有些不爽地扫了他一眼。
顾云万倒是不在意这些,他就是想要看看今日会发生什么好玩的事情。
顾瑾年将目光落在眼前之人身上,语气很是不爽的同时,正欲开口。
却忽然被人打断。
“她为何不在,难道是怕了我?我金国不过是西垂一小国,堂堂大夏难道怕了不成。”
沙里狂的目光从其他人的身上扫过,哈哈大笑起来。
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他要让其他诸国压下大夏的威风。
此为第一步。
顾瑾年的脸色并不好,揉了揉自己的手腕,淡淡的说道。
“沙王子的格局未免太小了些,身为金国王子却在意这些小道?”
“儒家传承千年,各洲皆有传承,甚至还在其控制之下,这如何算是小道?”
沙里狂皱起眉头,当即反驳了起来,
当众说儒家是小道,要是放在稷下所在的中州,只怕顾瑾年的腿都要被人打折。
别说是什么大夏皇子,大夏再大能大的过儒家的规矩?
顾瑾年的不屑的啧了一声,压根就没有给沙里狂面子,冷冰冰的说道。
“儒家道理很大,可终究只是一人之学识,你我身份相当,目光应放在天下才对。”
“不如你我各率领一千甲士,对捉冲锋,较量军技,如何?”
顾瑾年说的不快,却让其他人察觉到了一丝不妙的气息。
天魔妖女听到这话笑了起来,品了品酒隐藏住自己的笑意。
听到要带兵的沙里狂笑了,西垂诸国部落数十,他自幼便是在马背之上长大的。
对捉厮杀、领兵打仗,自认为是不错。
“此地乃是盛京,这一座小小的黄鹤楼可施展不开,更何况我金国的黄沙甲士不在,用你大夏的兵士我信不过。”
“你该庆幸这里盛京不是西垂,不然我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用兵如神!”
沙里狂说的这话并不是大话,而是真的有这个本事。
金国不比大夏,想要存活下去只有争,与邻国争,与诸多部落争,甚至与大夏争。
与之相比,这生活在盛京的顾瑾年,压根就没有办法跟他比。
顾瑾年一挥手,一旁的背剑汉子不知从什么地方拿出一张硕大的地图,直接展开。
几十米的地图,铺满了大殿,其上刻画了整个东洲的山川地貌。
顾瑾年掷出酒杯,落在西垂的一处边关之上。
“落阳关外是个好地方,不但与你金国接壤,而且外面地势呈现两山夹地之状,是个骑兵对冲的好地方。”
“你现在可发信通知金国国主,让他选出一千精锐,与我大夏军士比一比,要是输了让出金国,要是赢了,我大夏便挥军西去,亲自看一看这金国疆土。”
“你觉得如何?”
他还是那个柔和的嗓音,却让在座的所有人不由胆寒。
只是一次试探,顾瑾年便要以国土做赌注。
与之相比,沙里狂的格局与气势确实弱了许多,甚至根本拿不上台面。
“这晋王殿下,竟然如此狂妄。”
“这一次沙里狂要吃亏了,本想要压大夏一头,却不曾想被压了下来。”
“谁说不是,看来这一次的大夏,似乎不好对付了。”
“受伤的野兽才是最危险的时候。”
天魔妖女眼中并未有任何轻视,与大夏斗争多年,她无比清楚就算这个王朝动乱起来,也不是这些小国可以撼动的。
沙里狂死死捏住双手,眼中的怒意再也隐藏不住。
“有你这样比么?输赢之间的赌注与代价,根本就不等同。”
“不等同么?”
顾瑾年冷笑一声,指了指他,同时也在告诉在场所有人。
“你错了,是平等的。”
“唯一的区别在于,你是金国王子,而我是大夏晋王,你我的位置决定了代价。”
“这场游戏你没得选,要是我乐意现在就可以挥兵金国,远不远陪你玩看的不是你,是我。”
“你若是不服,可以打一场,看看我大夏有没有这个本事。”
沙里狂毫不怀疑大夏有没有这个本事,
大夏与天魔圣国征战多年,麾下将士无不身经百战,对于金国来说,这是一尊无法撼动的庞然大物。
哪怕是受伤的巨兽,倒下的波动也足以碾死他们。
“这话我不单单对其他人说,也是在对你们说的。”
顾瑾年目光扫过其他人,语气有些森寒。
一旁的顾云万,见状大笑了起来。
似乎是在嘲讽自己兄长的手段,也许是在讽刺周围人的天真。
“兄长说的不错,我与他虽然有些算计,但毕竟我们是兄弟,要是你们觉得可以肆意妄为,我不介意吞了你们,再处理家事。”
顾瑾年看了一眼身旁的人,眼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过倒是有些意外的看了自己弟弟一样。
显然没想到他可以说出这样的话。
这位晋王殿下拔高了声音。
“未来五年,各国进贡的金银,不仅不会减少,还要增加两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