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有枪声!”哗啦啦七八个人冲了进来,有总部刑事部的,有分区警署重案组的,有军装警,众人一眼就看到躺倒在地的犯人和蹲在旁边满脸是汗的乐仔。
“怎么回事?”
“为什么开枪?”七嘴八舌地有人问到。
阿泽三步两步冲过去,伸手到犯人鼻口下试了试,忽然眼前一亮大声说道:“人,人还没死。”
“不可能,脑浆子都特么爆……”马军顺嘴就反驳道,只是话说到一半,忽然顿住,一把拉开蹲在身边的阿乐探头朝着躺在地上的犯人看去,“哎哎哎,子弹竟然没有打穿?”
马军嘴角一抽,卧槽,不是这都没死吧!
“还愣着干什么啊!”
“快点,送医院。”
“外面有救护车,快去喊医生进来。”现场又是一阵大乱。
无论是哪个国家……嗯,严谨一点,只要是个正经国家,哪怕是罪犯,该就医也要就医,毕竟按照法律规定,在没有经过法院审判前,最多是个嫌疑犯,该有的人权还是要有的。
看着一群人忙碌起来,看着几个白大褂将人抬上担架,马军重重叹了一口气扭头看着身边的乐仔,低声说道:“这下麻烦大了。”
“怎么办啊,军哥,这,我,我会不会被开除警队啊。”乐仔现在整个人都慌了,警方这边是有着花样繁多的各种条例的,包括什么情况下才可以开枪,而现在,他们完全没有遵守哪怕任何一个条例。
这人要是死了,乐仔的麻烦就大了,杀人啊!
当然,因为是警察的原因,他是受到优待的,并不会直接被判杀人罪,但一个违反开枪条例就够他喝一壶的了,清退警队是最轻的。
毕竟是杀人啊,只是从警队开除已经是最轻的惩罚了。
“不慌,不慌。”马军咬了咬牙开口说道:“事情不是你一个人的,咱们是在审问,目的是为了抓到这帮劫匪,手段不重要。”
“先不要想这么多,咱们跟去医院,说到底,这个案子是咱们负责的,一切到医院再说,随机应变。”马军说着,一把拉住乐仔就朝着外面追去。
……
“让一让,麻烦让一让,不要挡住病人。”两个白大褂拉着推着,马军等人跟在身后,周围全是记者,咔嚓,咔嚓相机闪烁的声音不绝于耳。
“请问是不是行动失败了,为什么只抓到一个人啊!”
“警方办案,让一让,不要挡路。”马军一点也不气,他也不怕得罪这些记者,反正事后大不了找耀哥撑腰。
“A228,姓名张礼信!”坐电梯上楼,推开大门,打头的白大褂喊道。
“第二优先,石医生。”那立刻有人接话开始安排检查。
“穿透性伤害。”
“中枪!”
“急救房!”
“阿sir,麻烦解开手铐!”
病床上,中枪的犯人猛然睁开眼睛,整个人一动不动,一双眼睛却直勾勾盯着马军,吓的马军手下意识一抬摸在枪套上。
直到看着人被推进急救室,马军才缓缓放下手,眉头不由得微微皱起,那眼神他很不喜欢!
就像是之前被自己抓到时候一样,哪怕现在脑袋上中了一枪,随时可能死去,依旧没有一丝害怕的情绪展现。
扭了扭有些僵硬的脖子,马军深吸一口气,妈的,好像有些麻烦了!
……
“怎么办。”急救室外,阿泽探头过来在马军身边问道。
“我特么怎么知道。”马军烦躁地挥了挥手,让他冲锋陷阵绝对没问题,就是空手一挑十他都不带含糊的,可面对这种麻烦事,需要掌握分寸和尺度的大麻烦,他就彻底麻爪了,“妈的,要是耀哥在就好了。”
“对了,头,你问一下王sir啊,这种事对王sir来说还不是小事一桩。”阿泽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
“问个屁,耀哥昨天就出门了,根本不知道去哪里了。”马军抓了抓脑袋。
“打电话啊。”
“能打通还用你说,妈的,我都试过好几次了。”
“这……”阿泽叹了口气,瞥了一眼马军,语气幽幽地说道:“要是王sir碰到这种事,肯定不会眼睁睁看着这家伙进手术室。”
“屁!”马军撇了撇嘴冷笑道:“耀哥在的话,根本就不会有这麻烦事,直接补一枪打死了。”
想了想又补充道:“即便是到了这一步,医院这边也只会按照耀哥的吩咐做事,哪里会向咱们这么被动啊。”
……
急救室内。
“疼不疼,疼不疼!”医生撕开张礼信的裤子抓着他的腿问道。
“前面正常!”
“血压脉搏多少?”
“血压168/80,脉搏76。”
“点滴,准备转身!”
“脑外科!”
“头部中枪,昏迷指数10分。”
“深切治疗部!”
“右额叶进口部位有伤,没有贯穿伤口,眼眶耳后没有血斑,照脑扫描。”
“左额位置有外来物,应该是子弹,进口位置有轻微骨折,这里有组织轻微发炎,子弹路径上有出血和肿胀,真的是奇迹,没有水肿和中线位移。”
“进手术室,记录,开颅手术,移除外物,清理伤口腐肉。”
“深呼吸,不用紧张,给你麻醉。”
换上一身手术服的佟倩迈步朝着手术室走去,忽地脚步一顿,扭头看向站在一旁的马军,“你在这里干什么?”
“这是犯人,我是警察,有什么问题?”马军眉头微微一皱,哪怕是心情好的时候他都不会对女人假以辞色,更何况是现在这个心情很不美丽的时候。
“没有人能影响我的手术。”佟倩语气冰冷地说道。
“你可以拒绝手术,没人逼你,门在那边!”马军同样冷着脸,伸手朝外一指。
没人愿意得罪医生,但这肯定不包括他们这帮人,耀哥家有开医院,他们从来不去其他医院看病,自然不会给什么面子。
一句话怼的佟倩整个人都楞在哪里,呆呆地看着马军,自从做医生以来,受到的从来都是病人家属的恭维,还从来没人敢如此不给她面子,这让她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你,你,你无理取闹,谁给你的权利!”
“有问题你可以到警方投诉我,但,在没有新的命令下达之前,我就必须呆在罪犯的面前,他杀过人,是危险分子,这是在为你们的安全考虑!”马军翻了一个白眼,根本懒得理会这女人。
“解开手铐,病人已经被麻醉了,他根本就没有威胁!”佟倩咬着牙,并不愿意退缩。
正说着,猛然听到手术室内传来一声大吼,“啊!!”
张礼信猛然从手术床上坐起。
“先生,你不能动!”一个女护士伸手就去抓张礼信的胳膊。
张礼信带着手铐的双手猛然一甩,一下将小护士打倒在地,这一下,几个医生一起扑了上来。
见此情况,马军猛然掏出枪来迈步就朝着里面走去,只要这家伙死了,那就是死无对证,很多事情就可以解决了。
“你干什么!”佟倩眼见马军掏枪,立刻扑了上来。
马军只是轻轻一抬胳膊就将佟倩荡开,右手垂下,手中握着一把格洛克。
正轮着手臂扫开几个医生的张礼信仿佛感受到了什么,扭头目光与马军对上,那股子杀意,张礼信太熟悉了。
带着手铐的手缓缓举起,张礼信的脸上绽放出一抹诡异的笑容,“我不做手术!”
“嘿嘿,桀桀桀桀……”
张礼信,绰号‘歌星’,香港理工大学毕业,但因为脸上有明显的一处刀伤,被个大公司拒绝,其后一直流浪在夜店和KTV卖唱度日,参加过TVB和华星唱片合作举办《新秀歌唱大赛》,成绩优异,因为同样原因而被‘落选’。